“不可——”衛子慕斷然拒絕,隻是接下來的話語瞬間被元昭的唇淹沒,衛子慕直覺的便要推開他,可是手將要觸碰到元昭的身體時卻再度縮回——
衛子慕雙手握成拳,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隨即閉上眼睛,狀似享受元昭的深吻手卻撫上自己腰間,稍稍用力——
“唔——”衛子慕吃痛地喊出聲,果然成功的阻止了元昭接下來的動作,元昭低頭看時,發現衛子慕腰間的白布再度滲出血來,連忙退開一步,麵色擔憂。
“怎麼了?”元昭一臉的無措:“子慕你沒事吧?”
衛子慕語氣虛弱:“無事,隻是陛下你真的該走了,明日還要上早朝……總不能因為子慕而耽誤朝政,若如此的話,臣可就罪孽深重了。”
“也罷也罷!”元昭整理自己衣擺,正要離開,卻還是忍不住問:“子慕你最近很怪異……你可是愛上了別人?”
衛子慕心一驚,連忙道:“沒有的事。”臉卻是轉向了另一邊,不看元昭。
元昭的目光落到地上沐遠晴不慎落下的繡花鞋那裏,眼帶深意:“是麼?”
“陛下,臣要歇息了,”衛子慕閉上眼睛:“陛下也還要上朝,切不可耽誤了。”
“子慕,”元昭輕歎:“朕縱然狠心絕情,但是對你,卻是情真意切……我可以為你不顧念手足之情,也可以為你舍棄一切,但是,若子慕你背叛朕……朕絕不會容情的!”
衛子慕把他這番話聽得心驚肉跳,以為他發現了自己謀逆的心思,抬眼望向元昭,卻發現元昭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那雙繡花鞋上。
衛子慕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怎樣的,隻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卻又安下了心,卻隻是沉默著。
元昭依舊盯著那隻鞋子若有所思:“子慕你最近對朕總是若即若離……是因為這個嗎?”
“陛下,你想多了,”衛子慕終於回過神來,麵色如常:“其實什麼事都沒有,隻是臣最近的確有些虛弱罷了。”說著,不免又咳了幾聲。
元昭連忙上前幫他把被子蓋好,身子停頓,歎氣:“真的隻是朕想太多嗎?朕倒覺得朕對子慕是一心一意,甚至為你冷落後宮,可是子慕你對朕卻不然,否則你不會直到今日在朕麵前還是自稱臣……君臣之禮,在你眼中就那般重要嗎?”
衛子慕聽得他這樣說,懸著的心便徹底放下,隻是卻又不好回答,隻是輕輕一歎。
“你是朕的人,朕允許你遊戲人間、允許你橫行京城——”元昭聲調上揚:“可是衛子慕你別忘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若是你背叛朕……若是你背叛朕……”後邊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口的。
他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衛子慕不會不明白,所以衛子慕神色一暗,聲音喑啞:“臣……知道。”
元昭歎氣,發覺自己語氣過重,連忙轉圜回來:“罷了罷了,朕不與你追究這些無用的事……你便好好歇息吧,朕明日帶了禦醫過來為你診斷,切不可留下病根。”
“臣——”衛子慕方一開口,便見得元昭眉頭皺起,連忙改了口:“子慕先謝過陛下了……請恕子慕傷重在床,無法恭送陛下了……”
“無妨,”元昭倒是安了心,拍了拍他手背:“子慕你好好養傷。”
元昭把話說完便走了,屋內頓時又安靜下來,許久之後,估摸著元昭不會再折回來了,衛子慕這才開口:“你出來吧。”
沐遠晴默然從床下爬出,十分狼狽地去把自己不小心掉落的那隻鞋子穿上,回頭看衛子慕,卻發現他已然躺下,頭朝裏,似乎並不想看到她。
“門開著,”衛子慕的聲音淡然:“你可以走了。”
沐遠晴嘴微微張開,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轉身便走。
屋內燈火搖曳,沐遠晴走回屋子再度陷入了死寂之中,直到雲景的聲音響起。
他的聲音帶著憤恨,他的身形出現在屋內,雙手握成拳,咬牙切齒:“為什麼方才不幹脆殺了他!”
“時機未到,”衛子慕聲音淡然:“雲景,再忍忍。”
“忍?還要忍到何時?”雲景憤然地將拳頭捶向門框:“難道就是因為還要忍……所以你必須受這樣的屈辱麼?”
“無妨,”衛子慕依舊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過臉看雲景,聲音始終是漠然的:“當初選了這條路,便明白它隻是一條不歸路,大事未成,就算再多的屈辱,也隻能忍著。”
“雲景,”衛子慕喚住他:“你性子太容易暴躁,留在京城難免會生事故……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不可以,”雲景想都沒想便拒絕:“我不保證我不會像想殺了慶帝一樣殺了沐家的女兒!更何況你別忘了她先前才在我手上受了苦!”
“嗬嗬——”衛子慕起身看著雲景笑:“我還未說,你便已經知道我要你做什麼,那這事情,自然要你來做了。”
他說完話,目光轉向暗無邊際的夜空,輕聲低喃:“京城……這裏,已經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