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過恨過,此時的她,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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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遠晴一個人呆在屋內,快要睡著之時,衛子慕終於再度歸來,見她眼睛睜著,麵上似乎有些開心,又有些小心翼翼:“既然醒了,把藥吃了罷?”
沐遠晴冷眼看去,不置可否。
衛子慕似乎把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許,於是上前將燈撥亮,又喚人把湯藥送了上來,自己過來幫沐遠晴把身子扶起。
這些事情,明明隨便找一人做便可以了,偏偏他自己親力親為,看在沐遠晴眼裏,卻是別有所圖。
隻是她懶得揭穿他,便要冷眼看他又要耍什麼把戲。
衛子慕自說自話一般,讓沐遠晴坐起,又拿了個枕頭放在沐遠晴身後讓她靠著,接著拿起還冒著熱氣的藥碗,放到嘴邊吹得不那麼燙了,這才送到沐遠晴嘴邊。
沐遠晴遲疑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嘴,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這藥是毒藥,就算死了,她也沒什麼損失,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了,而死,她向來不怕。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似乎讓衛子慕有些觸動,隨即輕輕一歎:“這藥無毒的。”
沐遠晴繼續不置可否,甚至連看都不屑看衛子慕一眼。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便有些冷,衛子慕默然地喂她服完了藥,叫人收拾過,便又扶著沐遠晴躺下。
衛子慕離開,去把燈光熄滅,沐遠晴原本以為他要離開的,正準備好眠,卻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
衛子慕突然躺到沐遠晴身邊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剛想開口大喊,隨即又覺得沒有必要,她認定了衛子慕是在演戲,她認定了衛子慕是有所圖,那麼不妨就讓她看著,看看衛子慕究竟想要做什麼。
她以為衛子慕會動手動腳,但是衛子慕卻隻是抱住了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於是沐遠晴決定不反抗,靜觀其變。
隻是這樣相擁的兩人,卻是有些怪異。
他們曾經肌膚相親,曾經差一點便有了一個孩子,可是,他們之間是敵對的關係,至少,那時的她,之於衛子慕,不過隻是仇人之女,而今日,他之於她,有殺父之仇,更有殺夫之仇……她,應該是恨他的,他們,應該是敵人的。
沐遠晴突然很想問衛子慕,當初對著一個仇人之女,他是如何說服自己虛以委蛇的,可是話臨到嘴邊,卻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因為無論他怎麼回答,似乎傷的,都是她而已。所以還不如索性不問。
她的身子僵硬,即使靠在衛子慕懷中,卻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安心的感覺——與自己的仇人共枕而眠相擁相抱的感覺甚是怪異,至少她無法說服自己與一個仇敵如此相擁而眠。
她剛想開口,衛子慕卻突然動了,他將手撫上她包得厚厚的脖子,語氣似乎十分的擔憂:“是不是傷到脖子之後不能說話了呢……明天讓大夫好好看一看吧。”
沐遠晴此時才想起,自從自己醒來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說話,這樣讓衛子慕誤以為自己不能說話了嗎?她原本想開口澄清一下,隨即又覺得沒有必要開口,反正她也不想和衛子慕說話,既然他誤以為她啞了,那麼她便當一個啞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