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一聲不吭，他一直盯著我，看我臉色辦事，要夾那個菜他就推近一點。我也懶得和他鬧。
快吃完的時候，他幽幽的說：“清兒，你這個月，沒來月信。”
我一驚，我的月事一向很穩定，雖然量少，卻從未亂過。莫非……我不敢想……
我假裝很鎮定，“嗯，是沒來啊，幫我叫個大夫來吧。”
“王大夫，她怎麼樣了？”大夫的手剛離開我的手腕他就著急的問。
“沒什麼病，是喜脈。已經一個月了，”老頭子摸摸胡須，“隻是，姑娘體內餘毒未清，隻怕很容易流產。”他惋惜的歎了口氣。
“能有什麼辦法嗎？”他好像很關心。
“房事自然是要免的，安胎藥也不可過多，是藥三分毒，三日熬一碗即可。辛辣性涼冰冷之物要忌口…………”
怎麼會懷孕呢？不是被灌了不孕藥嗎？餘毒未清？誰給我解毒了？如今該怎麼辦，我根本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
“清兒，你別擔心，一定會生下來的……”他見我盯著帷帳發呆，摸著我的肚子，安慰我。
“趙啟，你幫我解毒了嗎？”他隻頭號可疑人物。
“沒有，我也希望自己有那個能力，大概是溫泉吧，不孕藥是寒毒。而且，你的眼睛也是溫泉治好的。”有道理。
“那，你，你想要這個孩子嗎？”我底氣不足的發問。
“隻要是清兒的，我都想要。”他一概往日的撒潑無賴，異常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
“趙啟，可是，我，我沒想好怎麼當好一個母親……”我垂下頭。
他把我抱在懷裏，撫摸我的背，“清兒一定會是個好母親的，清兒這麼乖這麼聽話，清兒的孩子也一定很乖很聽話……”他絮絮叨叨的哄著我。
難怪最近脾氣越來越壞，也動不動掉眼淚，原來，我的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ta急切的想告訴我ta的到來……我把手輕輕放在小腹上，感覺很奇妙。
當天他取掉了我手腕上的繩子，擔心我發起瘋來傷到自己。剛還在高興終於擺脫了束縛，卻看他從屋外走進來。“來，清兒，我幫你熬的安胎藥，趁熱喝了。”他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過來，遠遠的就聞到一股苦味。我最怕苦了！“乖，聽話，喝了藥就帶你去牡丹園裏去看冬天開的牡丹。”他哄小孩似的。我極力躲開，他卻抓住我的手臂，用力拉住我，把碗湊到我嘴邊。我一個煩躁用力甩開，不料撞到碗，滾燙的藥汁潑了他一身……
我不是故意的……想開口道歉卻卡在喉嚨裏。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了，是剩下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碗。
片刻之後卻又進來了。“對不……”我抬頭，卻發現是平時對我不管不問視而不見的徐婆子。
“姑娘，請跟我來，我家小姐要見你。”徐婆子的小姐？莫非是王妃，趙啟的娘？
心裏十分疑惑王妃為什麼突然要見我，難道是因為我懷孕了，她有什麼要跟我交代？又或者嫌棄我出身不好，叫去羞辱一番？不過，還是一拐一拐地跟著徐婆子去了。直往冷清偏僻的西苑。
“小姐，人帶到了。”她把我帶進一個書房。說是書房，另一邊卻被簾子隔開，設了個簡單的佛壇，一個老婦人背對著我們，盤坐在蒲團上，左手不急不慌的敲著木魚，右手放在胸前，大概是在撥動佛珠。
站在門邊，沒有聽到聽到回答。我和徐婆子就這樣站了大約一刻鍾。
終於，她站起身來，徐婆子忙過去把她扶到書桌旁坐下。這時我才看清她的麵貌，眉眼淩厲，風韻猶存，看來她年輕是也一定是個大美女。
她也在盯著我看，不過，她倒是發出一聲感歎，“果然很像！”
又有一個人這麼說！“像誰？”我剛和趙啟鬧了別扭，又被晾在旁邊那麼久，口氣自然不好。“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像。”我怒了，“我到底像誰？！”
她卻是輕輕一笑，示意徐婆子關上門，屋裏沒有點燈，顯得有點昏暗。“劉姑娘，據我所知，你爹娘是被趙啟打死的，為什麼還要留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你爹娘若是泉下有知……”
“你叫我來有什麼目的？！”我直接打斷她的話。直覺告訴我，她很危險。看來，她不是傳聞中的那樣一心向佛，不理世事……
“劉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談交易。”她卻還能保持這淡淡的笑容。我卻被笑容嚇住——徐婆子在我背後，用一種利物抵住了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