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南向,陽台上整排窗戶,牆上的白與歲月一起沉澱變得枯黃,瞧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麵胡亂的刻著字,有球印、鞋印、還有一些看不出什麼濺出的痕跡。上下鋪**的堆砌,窗台掛著淡藍色紗,自然是最低廉薄的那種。

窗不明,但室內很幹淨,所謂的幹淨也隻是說地麵上沒有能拿得下來紙屑,拿不下來的比如口香糖,各種汙漬還是很明顯的。

母親正在幫我鋪床,我是寢室第一個到的人,享受臨幸所有位置的特權。

高中時,母親幫我選鋪,她的理論是上鋪幹淨,我在入住的第一天晚上,就從床上華麗麗地的滑落,把下鋪正在偷摸導管的小可嚇得陽痿。接著又有那麼幾次,之後就慢慢習慣了。

知子莫如父,這次老爸選的是挨窗、下鋪。

“要是髒了可要常清洗啊”母親一邊鋪著被褥,一邊強調:

“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物品...”

“可別像在家一樣皮兒片的..."

“大學是個集體,要和寢友處理好關係..."

對於母親大人的這種嘮叨,心裏雖然都知道為我好,但依舊很是厭煩。我都老大不小了,按爺爺的話講,在他那個年代早已三妻六妾,孩子都一大把了,啥都知道。

經驗告訴我,應對嘮叨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不解世事的小傻子哼哈答應。

整理完畢,門鎖了又鎖一家三口聚餐在學校食堂,食堂不大,錯過吃飯高峰,三三五五的人群略顯稀落,我們坐在靠窗的一角。

好多檔口開始打烊,僅有的幾個服務員與大廚閑聊著,爸爸點了打鹵麵,媽媽要了蓋飯,我來份麻辣燙,體現出了三個人不同的飲食風格。老爸喜歡麵食,時而自己搗弄著手擀麵,烙餅。老媽喜歡吃米飯,要是沒有菜就是兌涼水也能吃得下。我則是啥好吃吃什麼,麻辣燙是一個很重口味的菜品,第一次接觸時三塊五一份,小網筐裏能能裝多少,就煮多少,我和小魚研究許久,把菜豎著放,葉掛外麵,我倆一份麻辣燙能煮出三大碗,搞得老板看見我倆都繞著走,後來麻辣燙開始提價,漲到四元,五元,六元,到現在的八塊錢一碗,形式也開始多樣,有自選的,有按份來的,但無論怎樣隻要麻醬濃鬱,雞精到位,再加點密料便很對胃口。

爸爸說“你天天吃這個,肚子裏會生蟲子的”

這個我是知道的,看報紙有一個人喜歡吃麻辣燙,結果死掉了一解剖,肚子裏都是蟲子“也不是經常吃,還是討論一下生活費的問題吧”老爸明顯對我打斷他的發言有些不滿,頓了頓講”一個月1000元夠不”

想了想,高中時夥食費是500元,都能擠出來上網、買故事書、甚至還有餘富泡妞,目前也暫無別的理財計劃“應該夠了吧”

爸爸當即點出了一千塊錢遞給了我,告誡我我小心翼翼的放好,老媽又偷摸的塞過來伍佰元。

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錢,小時候,兜裏最大的票就是兩塊錢,可以買一大堆“葫蘆娃”、“小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