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住魂靈?老白,武論珠行麼?”黑無常突然問。
“武論珠?”白無常沒意料到能聽到這個詞,思忖了好一會。“也許吧。”
“要是行,那我就用上它。”說著,黑無常忙從身畔掏出一個木匣,普通木質,毫無修飾,看上去很不起眼。黑無常打開,看到裏麵有一枚鴿蛋大小的暗碧色珠子。隨著木匣開啟,珠子放出奪目的暗色光芒。
世上沒有黑色的光,但是有暗色的光芒。也許你的眼睛看不到,但是你的心能夠感受到。毫無疑問,黑白無常此刻都感受到了那暗色的光芒,在他們心中投下的威力。
黑無常很麻利的掏出了稱為“武論珠”的珠子,但是看到癱坐在地上的倪飛時,他明顯的躊躇起來:“老白,這個真好使麼?”
白無常搖搖頭,“不知道,但是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盡快吧,他的魂靈怕是散的差不多了。”
黑無常聞聽此言,忙蹲下來,把那木匣和珠子湊到倪飛的額頭旁,單手掐劍訣,念念有詞,大概是武論珠收集魂魄的咒語。少頃,黑無常眼睛暴睜,射出一道寒光,嘴中喝到:“疾!”隻見一道金光從倪飛的額頭中射出,斂入暗碧色的珠子裏,珠子的顏色變得毫無光彩。
黑白無常兩個人都死死的盯著這毫無光彩,如死魚眼睛的珠子,盯了好久好久,好像能看出什麼門道。
猛地,白無常長舒了一口氣。“解決了,終於沒有出岔子。”而聞聽此言,黑無常癱坐在地上,舉到倪飛額頭前的手臂連同木匣和珠子縮到懷裏,大滴的汗珠砸落在夜晚的街道上。
白無常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屈下身遞給黑無常擦擦汗。接著,又伸手把他拉起來。“所幸沒有出岔子,老黑,你受驚了。”
黑無常長出了一口氣,狠狠地踢了頹坐在地上的倪飛一腳。“你這混蛋,害老子這麼多周折!”但是,隻此一腳而已,他沒有多踢。他今天可是真的吃了揮拳頭的教訓了。
白無常道:“得了,他自有輪回公斷。接著,把武論珠給他裝上就好。”
“這——”黑無常少有的,拉著長聲應答道。給這樣一個罪人攏上靈魂而裝上武論珠,他從心裏一百個不忿。何況,這個武論珠藏著他的很多野心和些許秘密呢。
“不裝上,剛剛不就白忙活了。”白無常恢複到剛才的平靜,淡淡地說。
“老白,難不成這道門珍寶就要便宜這個小畜牲了不成?”黑無常氣憤憤的說。
“老黑,這小子又不修仙。你給他權當暫時保管了。”白無常平靜地說。“何況,此人罪大惡極,必然在地獄受苦。地獄乃你合當效力之處,這小子還能跑了不成?”
“好吧!”黑無常暗恨在心頭。左手從木匣內拿出武論珠,又仔細端詳端詳,拇指中指繃圓一彈,珠子如有靈性一般,鑽進倪飛的額頭,便不見了。
少頃,倪飛發出模模糊糊的呻吟之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黑爺,真的不是我……”
“哼!”黑無常狠狠的盯著倪飛,似乎要把他看穿了。實際上,他也的確把倪飛看穿了,他在一動不動的盯著倪飛的後腦勺,也就是武論珠所在的位置。
“走吧。”白無常口角謹嚴的說了一聲,拉起倪飛,黑白無常架著倪飛接著趕路。黑無常的話明顯少了許多,而他卻不時瞥向倪飛的後腦勺,投射出陰毒的眼光。
黑無常心中暗忖,武論珠乃是道門一寶,相傳可以吸吮天地精華,聚斂人間魂魄為己所用,乃是修真至寶。可是卻失落多年,杳無音訊。我費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代價,才打探到原來在“書魔”手中,我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書魔”做了幾單買賣,騙他信任,趁機把武論珠偷了出來。本想找機會領悟其中的奧秘心法,竟不料今日有此事,我辛辛苦苦的經營,竟然是給這個混蛋做了嫁衣。哼!也罷,正如老白所言,武論珠就給這個畜生暫時保管,反正別人也都不能領悟破解武論珠奧秘的心法,沒有心法,武論珠對誰都隻是一個普通的珠子。我就擦亮眼睛,盯住你這個巧言令色的罪人。還有,你白無常也不怎麼樣,這件事情縱然我做的不對,可是沒人看見,我們蒙混過去也就完了。你何必如此較真迂腐,真是膽小怕事!
黑無常正在胡思亂想,腳下卻沒有閑著。他的耳邊,突然聽到白無常的聲音。
是千裏傳音,專門送到他的耳邊,別人都聽不到。
“老黑,招子放亮,我們被人盯上了。從咱們開始下棋,就被盯上了。”
黑無常心中一仄,回問道:“老白,幾個人,是敵是友?”猛然間,他似乎也知道,白無常這件事情上不肯放過他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