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還有誰能解救她,那麼這個世上怕也隻有蘇子謙一人了吧?
夏知秋睡的朦朦朧朧時,耳畔突然響起了男人熟悉的聲音。“小秋兒,怎麼還不醒?你不會是想一直睡下去吧?如果真的一直睡下去,那麼為夫可就扔下你先出穀了。”
嶽父嶽母他們需要出穀替三姐他們的喜事準備東西,所以這次出穀饒是蘇子謙不同意也必須成行。
夏知秋樂不得的跟著出去了,不過她累了一天,回來之後卻依然要做了跟此生無關的夢境。
莫非,她跟蘇子謙的緣分生生世世,直到今天?可是隻要想到這裏,夏知秋又覺得是她想多了,怎麼可能?她跟蘇子謙是夙世姻緣?簡直比中彩票還難。
龍墨堯無奈扶額,他已經多久沒回冥月了?連他自己都快忘記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了。
這十年來,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鳳伽羅的身上,陪著她瘋,陪著她狂,陪著她沉浸在憂傷之中。
兩人的足跡踏遍了這浮華的世間,兩人的感情,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白如紙。
暗暗嘲笑了下自己,龍墨堯薄唇微勾。
第一眼見到伽羅,也就是此時的鳳伽羅,此刻的醉舞,龍墨堯就堅信,這個女人終會屬於自己。
無論她喜歡的男子是誰,到了最後,她還是會回到自己的懷抱。
伽羅,你逃不掉的。
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人。
龍墨堯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麼,鳳伽羅根本感應不到。不過對於龍墨堯剛才送客的舉動,鳳伽羅卻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這個莫兮身份尊卑,背景顯赫,可不是她一介小民可以隨意招惹的。更何況,她可是出身風塵。
遊走各國多年,名門望族,皇室宗親,因為他們那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身份而失去所愛之人的例子,不勝枚舉。
正因為那些令鳳伽羅深惡痛絕的門當戶對的陳舊觀念,才導致了一幕幕讓人望而生畏的悲劇。
鳳伽羅喜歡看悲劇不假,不過若是女主角換做是她,她可是會避之唯恐不及的。
“是啊,莫公子。我與他不日就要成婚了,需要準備的瑣事實在是太多了。等他日,我與我的夫君有緣去臨瀟,再向莫公子請罪。”
鳳伽羅精致的遠山眉似冷月般微微勾起,一雙水眸氤氳著霧氣,仿佛真的為她與莫兮的無緣而感到可惜。
不過隻有抱著鳳伽羅的龍墨堯才能知道,這個女人其實已經笑不可支了。
否則她怎麼會死死地攥著自己大腿內側不放?
她眼中那勞什子的霧氣,分明就是忍耐不住笑意後掐自己掐不動,硬憋出來的。
可惜龍墨堯一邊要迎擊莫兮那不甚友好的視線,一邊還要咬牙頂著鳳伽羅那灌入靈力的指尖壓力。
“羅兒,你能不能對我……稍微溫柔些?”
龍墨堯盡量維持著溫柔的淡笑,低沉黯啞的男聲順著周圍的空氣傳到了鳳伽羅的耳畔。
不過莫兮卻沒有聽到一絲動靜,他隻隱隱覺得身邊的空氣密度似乎與剛才有所不同,呼吸也跟著有些凝滯。
鳳伽羅翻了個白眼,“真沒看出來,我們龍大公子竟然跟我提溫柔二字?龍大公子,你難道忘記上次我們在赤炎山山頂的大戰了?”
那次兩人驚天動地的一戰,也是龍墨堯今生唯一一段他死也不願意回憶的,屬於她們兩個人的過去。
那一戰,兩人可謂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哪知鳳伽羅這個女人絲毫不顧及男女授受不親的男女大防。
鳳伽羅趁著龍墨堯喘息休整的間隙,竟直接衝到了他的眼前,鮮紅似火的匹練瞬間煥發出了異於往常的活力。
隻聽“呲拉——”一聲,匹練所及之處,盡是墨色長袍的碎片。
龍墨堯隻覺得一陣莫名的涼意忽然襲來,他略低下頭,就看到了不著寸縷的自己。
而鳳伽羅黑色披肩,紅綢環繞,挑釁的眸光放肆地在他的某個部位來回掃了幾眼,後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不過如此。”
江湖傳言,鳳伽羅與龍墨堯那驚天動地,曠古爍今的一戰,並未分出勝負。
兩人依舊是並肩而立,同為天下第一。
可隻有龍墨堯才知道內情,他輸的究竟是多麼一敗塗地。
被鳳伽羅這個瘋女人看個精光,最後還被赤裸裸地嘲笑了一番。
不過如此???
這四個字是對龍墨堯這個頂天立地,威武不能屈的大男人最大的諷刺。
現在想起那天的狼狽模樣,龍墨堯的臉色還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陰沉。
“羅兒,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將那天決鬥的結果告訴任何一個人,而且也不會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