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時候還要想這麼多東西，反應就顯得有一些不靈敏了。胸口被道人劃了一道口子，雖然不深還不足以傷到性命，但湧出的鮮血還是浸透了衣衫。鮮血不是紅色的，確切的說不是人們熟知的那種鮮紅色，紅橙色的血液，所有人都看見了。
“真的是一隻惡鬼啊！”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喊到。
“殺了它！殺了它！”
“殺了這隻吃人的惡鬼！”
震天的喊殺聲終於讓天落的思維陷入了混亂。用最後一絲清明，眼中全是求助目光，看了先生一眼。先生的表情依舊是那麼慈祥，朝他點了點頭。拐杖上發出淡淡的一道綠光，縈繞在天落的傷口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落，天道從來不在別人嘴裏，而應該在你心中！”這句話響徹天落的心神，震碎了所有的混亂與疑惑。
稚嫩的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突然覺得周圍安靜了許多。眼中再也就隻有這挑撥是非，顛倒黑白，草菅人命的道人。
一個箭步衝到道人麵前，還沒等道人反應過來，一拳便轟再了道人胸口，道人連一口血都沒來得及噴出，便轟然倒下。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哪怕是一直密切他們爭鬥情形的人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子我真的隻是替河神他老人家來請你去商量的！並沒有要傷你的意思。”天落不理會那道人暗淡的求饒目光，拖著他，就像拖著一個剛獵獲的大野豬一樣朝堤岸走去。
“與河神他老人家商量好了在來主持婚典！早點回來，剛剛和你打一架，肚子餓了，等著開宴喝酒呢！”天落認認真真的交待了一番，把道人扔下去之前還在特意認真的想了想，確定沒人什麼忘記交待之後，道人便化作了一朵不大的浪花，消失在了大河裏。
“惡鬼吃人啦！”又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有些人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眾人驚惶逃跑，顧不得財貨，顧不得路線，還有的人甚至連手中的孩子都顧不得了。塵土飛揚，鳥獸作散，幼童啼哭，那場麵確實是好不熱鬧。
沒有了道人，沒有了要為民除害的義士，濁浪依舊滾滾，河麵上已經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迷霧。
許久之後，這河堤上終於隻剩下沉默的師生二人。天落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先生懷裏哇哇痛哭。
老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撫摸天落的頭，直到他的哭泣停止。拿衣袖小心地替他擦幹眼淚。
“還想學嗎？”
“如果力量可能掌握在這些人手裏，學生寧願自己來掌握這種可以支配生死的力量。有什麼滔天的惡果學生願一人承擔，蒼生不需要明白誰對誰錯。他們隻需要好好的活下去。”
“還記得那句話嗎？”
“學生記得”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便永遠不要後悔。如果哪天你想要殺很多人了，就想想今天的情形，不要妄動屠刀。否則，老夫會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