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大智,就連在場的眾人,也沒有看清衝虛是如何從水中衝出,然後鬼魅般來到大智身後的。
大智將快要淹到閱兵台上的水流,又收進了缽盂之內。當演兵場中的一汪水被缽盂,收的幹幹淨淨時,眾人恍如身在夢中。
如果不是地表上濕潤了一片,又誰能想到,就在剛才,突然來的大水幾乎灌滿了整個演武場?
佛門敗了!
雖然有太多的人不願意相信佛門敗了,但是從大智口中親口說出,還是讓人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衝虛見大智認輸,眼角多了一抹笑意,然後轉身回頭,縱身一躍,便上了閱兵台。
“聖上,這一局,萬劍門勝了!”衝虛來到文宗麵前,微微欠身,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自豪,又帶著幾分挑釁。
玉連城不動聲色的望了文宗一眼,衝虛並沒有掩飾的意思,他話中挑釁的意思也極為明顯。
文宗眉毛挑了挑,然後望著衝虛,伸出手,拍了兩下手掌言不由衷的笑道:“恭喜衝虛掌門扳回一城,既如此,那麼下一局就是決勝局了,衝虛掌門可要好好準備,切莫讓朕失望!”
衝虛低下頭,沉聲說道:“萬劍門一定全力以赴!”
文宗身體前傾,望著衝虛笑眯眯的問道:“不知道衝虛道長,以為第三場比試,選在何日比較好?”
衝虛抬眼望著文宗,笑著回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如何?”
文宗的臉上笑容一窒,但隨即又舒展開來:“既然衝虛道長已經打定主意,那就這樣定了。今夜戌時時,便是最後一戰!”
文宗說完,猛的站起身,將雙手背到背後,徑直走過衝虛,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回宮!”
“恭送聖上!”衝虛躬身低頭,不卑不亢道。
文宗走了,帶著聖後聖妃,在眾人的恭送聲中,漸行漸遠。
衝虛大敗大智,將萬劍門的士氣一下子提了起來。衝虛帶人離開演武場時,萬劍門弟子個個揚眉吐氣。反觀佛門,個個麵色如土,見萬劍門的弟子趾高氣揚,紛紛怒目而視。
大智似乎還沒有從剛才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等到慧穀呼喚時,才醒過神來。
“哎……走吧!”大智帶著佛門的人,也從演武場離開。
妙諦跟著秦樂文往外走,就聽旁邊的玉皇宗弟子問向玉連城道:“師傅,萬劍門為什麼要求今晚決戰,難道他們就這麼有把握一定會勝?”
玉連城輕笑一聲說道:“錯,萬劍門不是因為有把握,才選在今晚決戰,而是沒有把握。正是因為沒有把握,才這麼著急的選在今晚決戰。”
那弟子撓了撓頭,疑惑不解道:“師傅,我不明白……”玉連城停住腳步,扭過頭望著那弟子說道:“佛門今日新敗,接下來的比試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萬劍門就是看準了這點,才選擇今晚決戰,想要趁佛門士氣低落時,一鼓作氣,將佛門擊敗!”
那弟子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秦樂文走在前麵,見妙諦沒有跟上,扭頭過叫了妙諦一聲道:“阿福,還不快走!”
妙諦見玉連城和玉連宗的弟子朝自己望來,連忙應了一聲,匆匆走向了秦樂文。
玉連城望著妙諦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個人的背影,怎麼這麼眼熟?”
……
梁王府。
後花園。
皇宮內送來了些水果,秦樂文便把妙諦叫了出來,一起吃水果。
已經立秋,天氣雖然依舊炎熱,但比盛夏時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秦樂文在吃葡萄,妙諦在啃西瓜。
秦樂文吐出一個葡萄皮,望著心不在焉的妙諦,忍不住開口問道:“國教之爭,萬劍門跟佛門,你支持哪一個?”
妙諦愣了一下,不知道秦樂文突然問這個,但妙諦還是給出了答案:“萬劍門。”
秦樂文點了點頭,從今天妙諦的表現來說,妙諦的確是比較擔心萬劍門的成敗。秦樂文忽然想到昨天,那個小和尚受傷時,妙諦緊張的樣子,秦樂文又有些糊塗。
“那……既然你支持萬劍門,為什麼昨天你又那麼緊張那個佛門的小和尚?”
妙諦完全沒有意料到秦樂文,觀察的如此細微。“那個……那個小和尚長的好看啊,我看著喜歡。”
秦樂文葡萄皮在嘴裏,咀嚼了兩下之後,忽然感覺嘴裏有些發苦,秦樂文連忙將皮吐出,然後抬眼望著妙諦說道:“我說你怎麼不想嫁給我,原來是因為那個小和尚。”
妙諦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秦樂文見狀,神情慢慢變的嚴肅,那個有些童心未泯的秦樂文消失不見。那個不苟言笑,讓人猜不透,看不明白的梁王又出現在妙諦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