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漆雕花柱架上懸掛著金鈴,無風自響。
朱砂裝飾的的彩繪屏風朦朧間,被浪翻滾,嬌喘聲不斷,一時間斷,一時響起,整整一個時辰,龍床之上的兩人初歇。
屏風前的人,一身正紅的宮裝顯得有些寬大,雙手被鐵索束縛住,狼狽不堪但掩不住那一身的矜貴氣質,一雙桃花眼中已不是往日的朦朧迷醉,滿目的冷霜能把人凍到骨子裏。
紅唇緊緊咬住,直到流血了也不自知。
“陛下怎麼不讓姐姐來欣賞欣賞陛下的英姿呢?”
“陛下討厭,姐姐都等了許久了呢!”裏麵的女子嬌嗔道,穿著一身紗衣,不掩那脖頸上的點點紅斑,一臉春意地走了出來。
“姐姐,沒曾想陛下這般英勇呢!”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掩著嘴嗬嗬一笑,“瞧我這記性,姐姐貴為皇後,怎麼會不懂陛下的寵幸呢!”
“蕪兒才是朕的皇後,這個女人算什麼!”龍榻上另一人就穿著中衣出來,中衣敞開露出寬闊的胸膛,依稀可見幾道抓痕。
鳳傾寧臉色蒼白,鐵索勒地手腕滲血,她從未想過往昔矜持守禮的人會變成這樣,溫潤如玉的帝王原來是假象。
她閉上雙眼,輕啟紅唇:“陛下,可否放了蘭明封?”
“哈哈,哪有這般求人的,一身傲氣……”阮鳳蕪素手攀著傅湘濡。
傅湘濡一邊摩挲著阮鳳蕪的香肩,一邊道:“朕還從未看過你求歡的模樣呢,不若你道一聲。你道一聲,朕就免了蘭明封的剮刑。”
他挑了挑阮鳳蕪的下巴,“蕪兒,來說一句。”
阮鳳蕪眉眼帶著眉眼,身子便向蛇一般攀了上去,“求陛下寵幸蕪兒。”
鳳傾寧咬著舌尖,嚐到了那血腥味,低著頭,眼底泛起了滔天恨意,卻又想到了為救她而落到傅湘濡手中的男子。
“求,陛下寵幸……”一字一句,仿佛耗盡了畢生的氣力。
傅湘濡看著這個傲氣的女子低下了頭顱,心裏盡是快意。
“哈哈,陛下你看,她果真上當了。”
傅湘濡笑著拍了拍手,外頭走進一人,渾身狼狽破衣,抬頭看著屋子裏頭的人。
“蘭明封早就被陛下一刀一刀割下肉,喂了宮中的狗。這是蘭明封的同胞弟弟啊,鳳傾寧啊你那雙眼睛……”阮鳳蕪笑得花枝亂顫,鳳傾寧身為阮家的養女,搶盡了風頭,還助陛下登上了至尊之位。
那人站到了傅湘濡的身邊,“多謝陛下殺了蘭明封。”才有他出頭之日。
鳳傾寧聽後,低低地笑了,一聲聲,一聲聲。長時間未飲水,喉間滿是血腥,心中陣陣疼痛,一口心頭血噴出,點滴血色染了那人的裙角。
“忘了告訴姐姐,陛下早年就給姐姐下了絕孕藥。”
“你……”
“姐姐一直都當我是親妹妹,姐姐的眼神可真是要好好練練了……”
識人不明!識人不清!
“賤人,若是你交出太極雙魚印,朕便饒了你一命。”
鳳傾寧的眼中滿是嘲諷,“傅湘濡,我真是瞎了眼啊……哈哈哈,你真是讓我惡心啊!”
鐵索斷,雙腕帶著血肉脫節,她雙手成爪,親手挖了自己的眼睛!鳳傾寧,這一世,皆怪你瞎了眼看錯了人,害了旁人!
“傅湘濡,我鳳傾寧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放過你在意的江山!”她一頭撞到了那龍榻,鮮血濺了那彩繪屏風,一地血色。
鮮血,緩緩流淌,慢慢彙聚成太極之印。
太極之名,生生不息!
施法的黑衣男子刹那噴出了一口血,“原來,原來太極印居然是這樣……”他撐不住跪倒在地,片刻沒了生息。
大曆二十一年,異姓王政變,數年後暴斃,王朝二世而亡,昭國入侵,改姓易名,大曆百姓流離失所,九儒十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