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趴在地麵之上,隱約間,肌膚接觸到的山石,不知在何時,已變的炙熱非常。可吉小臉漲的通紅,雙手按在炙熱的地麵,大吼一聲,“啊!”趁勢想要站起,隻是膝蓋剛剛抬起,冷不防後麵一個身影閃動,一腳踏在可吉的背上,可吉身子一沉,又摔了下去。地麵底下,似乎有無盡的滾油在咆哮著,他輕輕的垂下了頭。
隻是突然,似乎周圍都靜了下來,片刻之前還在耳邊紛至遝來的各種腳步聲,嘈雜聲,都消失不見了。他心裏一陣驚喜,也顧不得這奇怪的事,雙手一撐,人已經站了起來,甫一站起,卻嚇了一跳,映入眼眸的,是一個白衣絕色女子。以這個白衣女子為中心,身周一尺之內,泛著白色的光芒,像是一個白色的圓圈,把兩人包圍了起來。旁人觸碰到這白色的光芒,竟是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月遺珠竟是以法術,生生的在這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開辟了一個空地出來。隻見眼前這個白衣女子,雖然衣裳臉龐之上,沾滿了塵埃,但是一身清冷猶如冰山雪蓮的氣質,即便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也讓人覺得猶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隻見這天上的仙女,輕輕的蹲了下來,扶著可吉的肩膀,柔聲問道,“疼嗎?”聲音雖然一如往常的冷漠,隻是似乎多了幾分關心。可吉一怔,呆呆的說不上話來,突然腳心一痛,他跳了起來,“好燙,疼。”抱著腳掌一看,腳掌上已被燙傷了,出現了兩、三個紫紅色的血泡。月遺珠秀美的臉龐之上,一抹焦慮一閃而過。而此時,地麵滾燙的已經站不住腳了,萬數巫民,五停之中,才走出了一停。
月遺珠起身,低頭看著可吉,輕聲道,“害怕再摔一次嗎?”可吉看著月遺珠的臉,眼眸明亮如星,他使勁的搖了搖頭,“不怕!”月遺珠微微一笑,“好孩子……”話音未落,右手出手如風,抓住了可吉的衣領,一把朝著入口仍了出去。可吉身子一輕,已經是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月遺珠這一下,勁道方向拿捏的極好,可吉的身子甫一出入口,一道白光便後發先至,托住了可吉的身子,緩緩的落了下來,竟是沒讓可吉,受到半分疼痛。
月遺珠一個閃身,人已經飛至了半空之中,雙手間白光閃爍,隻是數息之間,祭壇之中的兩物,突然飛回到月遺珠的手上。巫啟定睛一看,原來是之前仍在祭壇上的千度法杖和七曜項鏈。隻見月遺珠手拿千度法杖,脖子上帶著七曜項鏈,神情冷淡。千度法杖的杖頭,一點白光,漸漸的升起,於此同時,七曜項鏈之間,淡淡的青色亮了起來。突然之間,光芒大作,青白兩色交相輝映,瞬間充滿了這個祭壇洞穴。隻見在青白兩色之中,月遺珠的身後的虛空之中,漸漸的形成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這白色的人影,低眉微笑,雙手交叉合於胸前,而腹部以下的位置,竟然化作了一條青色的蛇尾。
人首蛇身!這人影,竟然和巫族千年以來世代供奉的巫女娘娘,極為相似。在這傾塌的祭壇的虛空之中,竟然出現巫女娘娘的影像。也不知道慌亂之中,是誰先看到了喊了一聲,緊接著,所有的巫民,都轉回頭來,看著這個突兀出現的神像,以為神靈顯像,也顧不得底下山石的滾燙,跪拜了下來。圖索長老更是老淚縱橫,可憐他老人家這麼多年風平浪靜的過來了,到了今日,各種牛鬼蛇神都出來了,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那兩隻龐然大物,都分明的出現在了眼前。他連忙一把翻身跪下,不住的叩拜起來。
隻見月遺珠素手一揮,一道白芒猶如布帛一般的,攤在眾人腳下,頓時一陣清涼傳來,絲絲涼意,沁入心脾。之前滾燙的站立不住腳的山石,此刻取而代之的,是這清涼的白芒。隻聽月遺珠清冷的聲音,在祭壇之中響起,“以我之媒,事以神明,以我之命,召之遺民。所有的巫族族人,聽我號令。”她飛身而上,站立在虛空之中,在她的身後,便是巫族世代供奉的巫女娘娘的影像,“所有人,立即出洞,離開巫山,一直往南走,一概老、弱、婦、幼先行,青壯者後行。”月遺珠眼眸一轉,見圖索長老仍不住的跪拜著,“圖索長老,命你先行,帶領所有人,離開這裏。”
月遺珠這話,乃是以真元運送而出,淡淡的聲音,卻像是附在每個人的耳邊說出來,格外清晰。圖索長老一聽這話,立刻站了起來,蒼老的臉頰上似乎突然煥發了活力一般,他大手一揮,大踏步的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