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想像中大英雄的爹也並不是身著黃羽冠衣,腳踏赤雲急靴,原來他是那麼的普通。
而這一刻,倆父子都在打量著對方。
陸雪琪打破平靜道:“兒子,快叫爹。”
小龍鼻尖一酸,差點又哭出來,道:“爹!”
這一聲慳鏘有力,完全不拖泥帶水。
此刻就算張小凡控製著自己,那泛紅的眼睛卻隱藏不了,“噯!”
“孩兒來遲,爹娘受苦了。”
陸雪琪再度泣不成聲,將小龍拉到懷裏,張小凡上前兩步,道:“不,兒子長大了,我知道這一日終會來的。”
而小龍馬上意識到時間,道:“時間不多了,隻有燕虹姐姐能救你們出去,然後我們一起打敗蕭逸才。”
張小凡這才看向燕虹,可是他知道鎖他的乃是上古神鏈,又豈是那麼容易斷開,不由懷疑道:“燕虹姑娘真能解開這上古神鏈?”
一家人團聚之際燕虹沒有打擾,可是現在她似乎並不能置身事外了,走上前去道:“神鏈乃女娃大神遺留的補天石所鑄,自然神力無比,不過既然有人能鎖它,也必定有人能解開它,就看是否找對了方法。”
張小凡動容,這根鐵鏈困他十數年,所受的苦痛也隻有自己知道,本來早已心灰意冷,可是如今有了希望他焉能不激動,不由道:“你真有辦法解開這神鏈?”
燕虹並沒有點頭,而是道:“這神鏈看似自由,而你也有一定的移動能力,可是卻限製在這方圓五尺之內,一旦越過這條界限就會牽動神鏈,無形之中會出現五條鐵線將人鎖死,而神鏈上也會越收越緊,直至將鎖之人活活困死。”
小龍聽的心驚膽戰,拉住燕虹袖子道:“燕虹姐姐,你一定救救爹,你的大恩我跟師父都會報答的。”
燕虹點頭,看向張小凡,道:“救你不難,隻不過我想問你個問題。”
張小凡點頭道:“姑娘請問。”
“你是否已是不死之身?”燕虹直盯著張小凡,生怕漏掉半分張小凡神態。
而張小凡也並未掩蓋什麼,與陸雪琪短暫的對視了一下道:“不錯,在我修成佛,道,魔三家真法時已是不死之身,隻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燕虹點頭,道:“看來當年普智和尚雖然身死,但卻並非亂來,他猜測的長生之說也並非妄談。”
燕虹又道:“接下來我會用天火煆燒困住你的神鏈,天火無物不焚,應該可以毀去神鏈,但更為難得的是你真的達到了長生,不然你也不可能承受住天火餘暉,這仿佛是上天注定一般。”
而這次張小凡更加震驚,他望著眼前這個擁有著異樣火力的女孩,仿佛再次確認般,道:“你得到了天火?”
因為他是張小凡,他更清楚天火意味著什麼,上古巫族苦尋天火,而萬年來焚香穀更是追殺天火族人,不惜為此與獸神為伍,不僅僅是其中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還有背後隱藏的長生之謎。
燕虹並未有所意外,平靜道:“我是上古巫族天火傳人,所以繼承了天火。”
張小凡點頭,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是以往沾染片段天火星輝我都會灰飛煙滅,可是如今縱使真正的天火焚燒我也能支撐片刻,姑娘施法吧!”
燕虹靠後兩步,道:“我盡量會讓全部的火力煆燒這神鏈,不過你自己也要當心。”
小龍也跟陸雪琪自覺的離開了祭壇,天火之力以他們肉體凡胎,實難沾染一絲一毫。
燕虹眉心突然一亮,放出無數光華,光華未消散被燕虹引在手中,點向天上西南處,猶如種子被引發,一道力量灌輸到幻月洞府中。
以張小凡為中心,方圓五尺之內皆被天火所彌漫。
張小凡置身火海之中,頭部,兩手,兩腳都被神鏈固定,尤其是頭頂如同一個金箍一般。
而玉清殿內,蕭逸才眼眸猛然睜開,不可思議的望著後山幻月洞府方向,咬牙切齒隻說出兩個字:“燕虹!”
下一刻他的身體驟然消失,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已是幻月洞府中,那聲音肆虐開來,讓人辨別不來聲音的來源。
“張小凡,你以為這樣你就能逃脫嗎?可即使擺脫神鏈的控製你又能怎麼樣?你打的過我嗎?到時候還不是被擒的下場。”
張小凡凝神以對,道:“你用五彩神鏈鎖住我十年,讓我這十年來靈力全失,這不就說明我的存在對你構成一定的威脅嗎?你放心,用不了下個十年你一定會伏法。”
“是嗎?”蕭逸才桀桀笑道:“以前的我或許還會忌憚你,可是如今有這個必要嗎?”
下一刻,他伸開五指朝著張小凡籠罩而去,麵色猙獰恐怖完全沒一點留手。
忽然,燕虹從火海中衝出,指引一道天火點在那隻碩大的魔手之上。
蕭逸才麵色一凝,收回手掌,看著那被灼傷的手掌,心卻顫抖道:“這天底下能掌控天火的不過隻有我們這四個被遺棄的天火傳人,師妹,你還要躲嗎?”
燕虹從火海走出,那至高無上的天火沒有傷害她分毫,不過她的心卻無比心痛,道:“師兄,住手吧,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蕭逸才閉上眼睛,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還是你已經找回了記憶?”
燕虹搖頭,道:“我沒有找回記憶,也從未懷疑過你,你騙了我十年,而我就像一個傻瓜一樣,真正讓我這麼做的是心中的道義,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麼,我隻知道現在我們圍困的是一群守護天下的英雄。”
“回頭吧,師兄。”她輕輕地,輕輕地道。
“回頭?”蕭逸才麵孔猙獰,道:“難道你忘了當年我們逃生的歲月了嗎?忘記這群所謂的正道是怎麼對待我們和我們祖先的?現在你告訴我讓我回頭?我不能回頭,也不會回頭。”
燕虹也含淚喊道:“沒錯,正是因為我記得那曾經艱苦的日子才不想更多的人像我們一樣受苦,我們獲得了這世上最為強大的力量和尋常人無法企及的壽命,這難道不是上天眷顧我們嗎?”
“上天眷顧?”蕭逸才慘烈的笑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師兄我,拚命換來的,你卻說這是上天的眷顧?還要去守護這些我們曾經的敵人?”
燕虹知道蕭逸才已經入魔,無法勸說,低下頭去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我一戰吧,這些人我保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