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臉色有些難看,道:“為什麼我的考驗會是它?”
小白道:“因為這件東西便是你爹的法寶,是他血煉之物,這個世上除了他沒有人可以驅動它,連你娘都不行。”
“我是他的兒子,繼承了他的血脈,所以這便是我的考驗?”此刻他的臉已經是慘白。
小白卻質而不俚,道:“不錯,若你不能繼承他的衣缽,而我要告訴你實情,以你的性情那還不是去找死?我受你父母之托就要好好照顧你。”
小龍咬牙道:“父親的敵人是誰?”
小白並不回答,冷聲道:“等你完成考驗我便告訴你。”
小龍輕輕呼了口氣,站起身來,目光看向遠處黑泥潭正中插著的噬魂棒,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然而每走一步他都要承受前麵雙倍的痛苦,陰風吹打著他稚嫩的臉,血紋橫現,臉龐上都是被風刮出的血珠。
就連他的衣袍也早已支零碎落,早就衣不蔽體,而他仍舊忍受著。
相比這些皮肉痛苦之外那些煞氣侵蝕人心才是最可怕的,煞氣一波一波衝刷著他的大腦,令他狂吐不止,然而吐完之後還要繼續上前,這短短的幾十步路卻要用盡他一生的力氣。
他瘦弱的身軀在風中顯得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可又是什麼力量讓他堅持下來。
“嘩啦!”
小龍一隻腳跨進了黑泥潭,周圍陰風沒了,鬼哭狼嚎的聲音震徹整個山穀。
“啊!”他捂住耳朵,可是那些聲音還有傳進了他耳朵裏,那聲音仿佛地獄裏的魔鬼,他腿腳發軟,一時之間竟移動不了半分。
而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還回旋在耳畔,小龍大口喘息,雙腳踏入黑泥潭後便不停使喚,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前進一步,而他隻能用自己的雙手拖著大腿前行,走一步,又換另外一條腿。
遠處小白靜靜的看著,甚至閉上了眼睛,可是她生怕小龍遇到什麼危險,所以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
此刻,小龍早已失去了知覺,他耳朵裏,眼睛裏,鼻子,嘴巴,所有能出氣的地方全都流出鮮血,而他依舊固守前方托著步伐前進。
三步,兩步,一步。
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可是卻早已失去了知覺,幾乎下意識的伸手握住那根棍子,晦暗分明,黝亮發光。
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將棍子從黑泥潭中拔了出來,而小白凝神以對,隻要棍子一有異動她可以隨時出手。
然而棍子脫水的那一刹那,猶如蛟龍出海,飛上天空,小龍哪肯放棄,任由被棍子拖著飛上天又重重的摔下來。
小白咬著牙齒,控製著自己沒有出手,可是看到小龍如此模樣還是心痛無比。
噬魂魔棒飛過樹林將小龍架在樹杈之上,噬魂魔棒將小龍拖到地上,塵土飛揚摩擦成火,噬魂魔棒將小龍陰入山體,以頭撞擊岩石,結果當然是小龍頭破血流。
可是不管噬魂棒如何變換小龍都將其緊緊握在手心。
“砰!”
小龍被拖進三角樹杈中,而他的身體被樹杈嵌住再也難以移動分毫,噬魂棒卻依舊保持著向前衝的趨勢。
那條胳膊早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小龍緊握噬魂,扯動下手掌與噬魂接觸地界拉出了鮮血。
一絲鮮血順著噬魂紋路流了進去,噬魂頭上那顆噬血珠忽然發亮,不一會兒又變的柔和,仿佛遇見了多年未見的故交一般。
拉扯之力消失,噬魂棒安靜的躺在了小龍手中。
與此同時小白也是鬆了口氣,若還不能控服噬魂棒那她就隻有親自出手了,所幸緊要關頭小龍收服了噬魂棒。
小白飛上前去,將小龍放到地上,看著小龍手中攥緊的噬魂棒輕笑了一聲,想要放到地上,可是她拉扯之下不為所動,噬魂棒被他攥在手中。
小白輕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將自身靈力渡給小龍,也幸好傷的都是一些皮外傷,不過不太雅觀的就是因為方才陰風的吹動,將小龍衣服盡皆吹成灰燼,此刻他早已衣不蔽體,尤其那屬於男兒獨有的***暴露在空氣中。
不過小白見過多少世麵,此刻就算是一個大男子她都會坦然以對,何況是跟她朝夕相處的小屁孩。
她極為細心的將包裹打開,替小龍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衣衫。
夜幕降臨,小龍還是沒有蘇醒,小白也就這麼抱著小龍,仿佛看著自己的孩子,竹林間歌聲傳蕩,她的歌聲中早就沒了以往幽怨,如今隻有平靜,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她也早就放開了,而她也早就將小龍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第二日,小龍終於醒了過來,而他醒來的第一個動作便是看向手中的噬魂棒,那根棒子安靜的躺在他手中,他才能安心。
盡管一夜過去,小龍的臉還是極度蒼白,身上被陰風吹破的傷口也都沒有愈合。昨天所創的不僅是他的肉身,連他的心魂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他轉身看向小白,鄭重道:“姑奶奶,我做到了。”
小白笑著看著他,道:“沒錯,你做到了,你有能力知道自己的身世。”
看著小龍期盼的眼神,小白一陣失笑,道:“好了,邊走邊說。”
她帶著小龍飛上懸崖,看著遠方的竹濤,道:“這裏便是你爹與你小灰叔叔首次相遇的地方。”
“小灰叔叔?”想起小灰小龍鼻尖一酸,多少日過去,小龍早就想他了,低下頭去道:“不知小灰叔叔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