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說笑笑間,隻覺光陰如箭,馬車穿過一座座村莊,一座座山崗,最後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鎮上停下來,鄭逢奕帶著棗花下了車,拉著她走進院子裏,棗花看時,院子裏擺著把休閑椅,椅子上坐了個老頭,正一麵扇著扇子,仰頭看著天空。
“來,見過父親。”鄭逢奕把她拉到近前,對老頭子道,“父親,兒子帶媳婦回來看你了。”
老頭兒抬起頭,仔細地掃了他們一眼,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你娘在屋裏呢,去瞧瞧吧。“
鄭逢奕又把棗花帶進了裏屋,棗花看見一個老太太躺在榻上,正不停地抽著水煙袋子。
“見過娘親。”棗花上前行禮。
過了許久,老太太方才把煙杆從嘴邊拿開,朝著空中噴了一口煙,懶懶地“啊”了一聲。
棗花一看這情形,便十分地不喜,但卻隻能強自隱忍著。
“娘親,這是您的媳婦兒。”
老太太“嗯”了一聲,略擺擺手,鄭逢奕便帶著棗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鄭逢奕安排棗花住進東屋。
關上房門,他看棗花的臉色有些難看,便走過來輕聲安慰道:“怎麼了?心裏覺得不舒服?”
“嗯。”棗花點頭,她確實覺得心裏頭很不舒服,十分地不舒服。
“我家裏的人……”鄭逢奕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許一切離棗花的想象太遠太遠,但事實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沒事。”棗花很快搖搖頭,她真是不想鄭逢奕難過。
“回來看看,盡到心意,然後我們就走。”
“好。”棗花點頭。
晚上,倒是老爺子掏出錢來,準備了一桌子菜,算是為鄭逢奕夫妻接風,席上鄭逢奕的大哥和兩個小妹隻顧埋頭吃飯,唯有老爺子,還能和鄭逢奕攀談兩句,但意興卻也闌珊,及至鄭逢奕拿出禮物來,眾人的眼睛方亮了,齊齊圍到桌邊,鄭逢奕把禮物一一分發給大家,眾人虛虛地道了兩句謝,便各自離開了。
“你家裏的人——”
回到房間裏,棗花不由抱怨:“怎麼比外麵的人還冷啊。”
鄭逢奕無言以對,他也覺得自己非常地無辜,不曉得該怎麼說。
棗花看他一眼,又不忍心責備,最後到底把所有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了。
第二天清早起來,棗花麻利地收拾著院子,很快將一切弄得井井有條,鄭老夫人看見,倒也淡淡地讚揚了她幾句。
隻在鄭家呆了三天,棗花便覺得再也撐不下去,便與鄭逢奕商量告辭,鄭逢奕帶著她向父母親辭別,鄭老爺不過虛喧了幾句,鄭老夫人還是那副模樣,似乎他們走或不走,都沒有什麼不同。
棗花和鄭逢奕離開了。
坐在馬車裏,棗花隻覺一顆心實在堵得慌,於是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默默不語。
“丫頭。”鄭逢奕碰碰她的胳膊,“你怎麼了?”
“沒事。”棗花搖頭,“隻是心裏略有些難受罷。”
“回家呆幾天就好了。”鄭逢奕輕聲地安慰道。
“嗯。”
馬車回到城裏,卻是深夜時分,棗花疲倦到極致,推開院門走進臥室,撲到床上便呼呼大睡過去,鄭逢奕心痛她,親自替她除去鞋襪,洗幹淨身子,才把她塞進被窩裏。
棗花睡得很熟,一直一直沒有醒來,鄭逢奕坐在於床邊,看著這樣的她,隻覺心中陣陣翻江倒海似地疼痛。
他甚至開始後悔,後悔不該帶她回家,帶累她生這樣大一場氣。
“怎麼了?”棗花醒來,見鄭逢奕還呆坐在床邊,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湊近了他,壓低嗓音,“夫君,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