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全大喜,連聲叫好,東西不出庫,自己當然不算失職,又沒得罪郡主,一舉兩得。
史菲雲也鬆了一口氣,她現在最怕去見兄長了,一見麵就叭啦叭啦教育自己要多多與洪元的三皇子鄭璋親近,煩都煩死了。
即已定論,史菲雲便留在雅室喝茶賞寶,林嘯則由一名庫管領著深入內府庫。
經過數道鐵門,且一路被搜了幾次身後,林嘯才被引到一個鬥室之內,其中隻有一桌一椅,桌上有筆墨紙硯這文房四寶。
“你在此安坐,我去取寶塔來。”引林嘯進來的庫管語氣淡漠傲慢地說道,麵對獸族人時,人類總有一種自覺高貴的感覺。
“辛苦大人了。”林嘯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把金幣塞入庫管手中。
庫管一愣,馬上神情大變,一邊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大把金幣揣入懷中,一邊笑道:“既是郡主殿下的吩咐,自當盡力,你請稍候。”
說罷,庫管興衝衝而去。
林嘯淡淡一笑,在椅子上坐下,虎目圓睜,細細四下打量,良久才收回目光。
此鬥室之中,並無特別的法陣或是機關。
一刻鍾後,庫管捧著一個長長的錦盒進入鬥室,將它放在桌上,說道:“你看看是不是此物。”
林嘯強壓著內心的激動,慢慢打開錦盒,在看見那日思夜想的白色寶塔時,他的雙手還是不可抑製地顫抖了一下。
此時的林嘯,心裏的洶湧之情真可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了,能做到隻是雙手抖一下已然是了不得強的自控能力了。
“此寶已收藏數百年,並無什麼神奇之處,你為何這般激動?”收了金幣後,庫管不僅和藹了不少,話也多了。
林嘯不可察地長長吸了一口氣,盡量以平靜的口吻說道:“此物為本次嘉華大比冠軍爭奪戰的製勝信物,為了此物,我失去了最要好的兄弟,所以雖然它本身並沒什麼特別神奇之處,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所以我想把它畫下來,留作紀念。”
“原來如何!”庫管恍然大悟,林嘯就是霹靂虎這件事,眾人皆知。
“那你慢慢描摹,不過得小心不要損壞藏品,此塔雖然並無神奇,卻是我公國先祖珍視之物,別有意義。”庫管吩咐道。
“多謝大人提醒,我自會萬分小心的。”林嘯點點頭。
“好,你自便。”庫管說完,便出門而去。
他一點也不擔心藏品的安全,此處插翅難飛,而且離開此處必須得經過重重檢查,根本不可能將藏品帶走,何況最後事畢藏品要經過他的檢查,確定無恙後才會放林嘯走。
當庫管離開視線後,林嘯再也控製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著錦盒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盒中那尊膩白如玉的寶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自己的手中,捧的是整個獸族的未來,自己這個種族是興是衰,此時一切盡在自己手中,林嘯覺得手中這尊小小的白塔簡直如山一般重。
“我不就是為此而生的嗎?怎麼,怕了?不,我這不怕,我是興奮!!”林嘯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一邊迅速平靜下來。
林嘯不動聲色地將寶塔取出立在桌上,開始鋪紙磨墨,然後提筆沾墨,在紙上細細地開始描摹起塔上的花紋來。
為了將整座塔完整地畫下來,須得從前、後、左、右這四個方向各畫一張,如此方可反映全貌。
在描摹過程中,庫管先後進來數次,卻是嘖嘖稱奇,沒想到林嘯作為一個獸族人,居然畫得像模像樣。
見毫無異狀,庫管進來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且每次在鬥室中逗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時辰後,林嘯已然畫好了四幅圖,各自對應寶塔的一個方向,筆觸細膩,圖案活靈活現。
勾好最後一筆時,林嘯長籲了一口氣,拿起剛畫好的最後這張畫稍一欣賞便又放下,然後將寶塔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準備放回錦盒中。
林嘯一手拿寶塔,一手拿錦盒,當他剛將寶塔放入盒中時,動作稍稍一滯。
就在這一瞬間,盒中的寶塔微光一閃,無聲地消失了。
而在下一秒,又一道微光閃過,寶塔重新在盒中出現。
消失又重現的間隔時間之短,直讓人懷疑是眼花了。
如果細細比對重新出現的這尊寶塔與林嘯剛臨摹好的圖畫,上麵所雕刻的花紋並不完全一樣。
“大人,我畫好了。”稍稍踟躕了片刻,林嘯咬咬牙,朗聲對著門外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