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似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打亂了,師兄得知此事之後氣憤的質問我這腹中孩兒的父親是誰,在我們二人大吵一架鬧翻之後徹底離開了東荒,我和師傅再也尋不見他的身影。
我突然感覺到,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都在漸漸背棄離我而去。
在每一個黑暗陰翳的夢境中驚醒,隻能看到師父皺紋越來越深的容顏。
在百年的最後一天,東荒的上空陰雲滾滾,天雷陣陣,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我的劫數已到,師父說的對,天劫最可怕的不是天雷,而是情緣之劫。
百年漫長的等待中,我已經漸漸絕望,曾經還期盼會在視野裏出現的潔白身影如今已經徹底的化作一縷青煙,扶搖而上,離我而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無法比擬。
司莊司焱,你最終還是高傲的隻能讓我仰望。
我撫摸著小腹,感受著胎兒輕微的動作,心中歉意無限,此事皆有我一人而起,卻害他遭受連累。
孩兒,娘親對不起你,若能過了這道天雷,誓不為神。
我張開雙臂,運足渾身的真氣,努力的將腹中的胎兒完好的保護起來,既是天雷要降,我最卑微的希望,就是能夠以一己之力護他的周全。
若是我沒能熬過這道劫數,就讓他跟著師父留在東荒,再也不踏入仙神之地。
伴隨著我淒然的眼淚滑過唇角,一道天雷轟隆一聲狠狠的向我迎麵劈來。
在昏厥的刹那,我隱約感覺一抹黑衣將我緊緊的摟入懷中。
“淵姬,你還是這般的傻,我說過,會替你挨過這道天雷……”他接下來的聲音漸漸模糊,然而我心中卻隻是無盡的失落。
原來是師兄,不是你……
房中音樂熟悉的香氣漸漸喚醒了我的意識,待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到師父焦急的臉色。
“師父……我怎麼了?”我揉著頭不解的看向他。
“沒什麼,你同師兄出門,不小心遭雷劈了一下,師父不是告訴過你們,打雷不要輕易出門。”師父半開玩笑的搪塞著,眼中卻劃過了一絲奇怪的神色。
“那師兄呢?”我昏昏沉沉的向著,努力搜索我的記憶,隻想到我曾同師兄一起在東荒大漠上為那些草木找找水源,結果……結果就暈倒在路上了?
“你師兄他……”師父支支吾吾的開口,任憑我怎麼問都沒了結果。
此時此刻,望著原本無比熟悉的環境,我卻隻覺得心空了一大塊,仿佛丟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一般。
然而,我本是從小就長在東荒也不曾出過此處的鄉間丫頭,怎麼會有什麼刻骨銘心肝腸寸斷的記憶呢。
東荒本就是個無聊的地方,然而我卻在這無聊的地方呆了足足三百年,潛意識裏總有一種念頭在不斷的告訴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就像是無意識的自我保護,然而卻還有一種念頭在不斷提醒著我,在過去的日子裏,我曾丟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然而每每當我努力回憶的時候卻仿佛隔了一層厚厚的濃霧,根本無法看的清楚。
就這樣在兩個念頭的不斷煎熬中,我終於崩潰。
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偷偷的從東荒溜了出去。然而我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決定,卻輕易的改變了我的一生。又或者說,這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便是命中注定。
出逃的我幻想著過一過仙界中傳記小說那種冒險的生活於是便在崆峒山附近不斷流連,傳聞中此處有聖獸出沒,若是捉了一隻回去做坐騎自是極好不過。
不過坐騎沒捉到,倒是撿了個麻煩連連乳臭未幹的小鳳凰。這小鳳凰長了一張雌雄莫辯的漂亮臉蛋兒,渾身的傲慢氣息在昭示著他血統地位的無上尊貴。但是落到我這裏他隻跟普通的貓貓狗狗沒有什麼分別,在屢次吃癟之後終於收斂了他那傲慢的性子,漸漸改成裝嗲賣乖。
俗話說的好,吃軟不吃硬。
對於他這種軟刀子攻勢還有萌係無敵的正太表情我隻好舉著雙手投降,最終華麗麗的淪為悲劇的仆從黨。
然而,那個小女孩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她有著一雙和我一摸一樣的杏眸,臉上的神情淡漠高傲,甚至比小鳳凰還要盛氣淩人,她的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十足的魔氣,讓人不免揣測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