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帶著愉悅的微笑,解下身上的圍裙,“你醒啦?趕緊洗漱一下,準備吃飯了。”
林湯臣並沒有笑,而是盯著她瞧了許久。方才在夢裏他夢見了顧無安,醒來看到的卻是安青。而且她無論身形還是表情都和很久之前的顧無安如出一轍。他不知道她這是刻意模仿,還是兩人生活久了相互的同化。
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自己現在的樣子,她沒必要刻意為之,在他看來現在窮困的自己,根本誰都配不上。最好就是誰都不要理他,讓他一個人醉死在這房子裏,慢慢腐爛。
“別愣著了,趕緊準備吃飯。”安青刻意忽視他眼睛裏浮動的並不是很善意的神色,臉上依舊掛著盈盈的笑意。
“好。”鬼使神差的,他下了床,聽話的洗漱。等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麵對做好的一桌菜,他才感覺胃部空空,自己像是已經好久沒有吃飯了。具體多久他是不知道的。
這些天被逼債逼緊了,他就躲在了這處別人不知道的房子裏,沒日沒夜的喝酒,喝到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
安青見他提著筷子,半天都沒下嘴,以為他對自己做的菜不滿意,登時有些難過,“菜不合胃口麼?我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這些菜,我就自作主張的做了,我——”
林湯臣向來知道愛一個人會放低自己,哪怕是愛人的一個眼神和動作在自己眼裏都是風暴。愛一個人不僅愛他優秀的一麵,也愛他陳腐欠缺的一麵。
“沒有,看著都很好吃,我不知道先吃哪一個。”
安青鬆了口氣,也不敢為他夾菜,隻好指了指桌上的魚,“這道菜是我最拿手的,味道應該不會很差,安安以前就愛吃這個——”
突然她愣住了,因為看到已經伸進魚裏麵的筷子像是卡帶一樣不動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看了林湯臣一眼。
而林湯臣顯然已經回過神來,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褒獎了幾句好吃。似乎剛才隻是愣了一下神,並沒有聽到安青說了什麼。
之後兩人在沒有交流,各懷心事。
其實兩人的心事都是同一件,而且是關於同一個人。偏偏這個人不能提,所以也隻能這麼僵著。
“今天幾號?”
“23號了。”
“已經過了四天了?”
“是啊,這幾天時間外麵有一大群人在找你,我也是昨天晚上了才找到的你。”
“讓你擔心了。”林湯臣低低的歎了口氣,當初他一頭紮進來,根本沒想過還有人會擔心自己。外麵那些以前的長輩,個個都像是洪水猛獸,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哪裏還有人會關心他。
“沒事兒的,我就是找不到你,有些著急了。”安青捏了捏手指,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是卑微而局促的,這樣的自己說實話,自己都看不起。但是自己一次次的還是會這麼做,就像中了魔咒一樣。
原本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現在徹底清醒過來,他倒是不想讓情況依舊惡化下去了。
“安青你知不知道現在林氏的情況,那群老頭子怎麼樣了?”
安青擰著眉,更多的卻是疑惑,而不是擔憂,“昨天開始股市突然有所穩定,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撐著林氏的運作。看情況有所好轉,公司的其他人但是暫時穩定下來了。”
“神秘人?”林湯臣想,自己雖然認識很多有錢有勢的人,到到底沒有熟到願意為他站出來的地步。雖然他在商場上樹敵不是很多,但眼看這麼一個大公司,就算是空殼兒,想要的人也應該不少。他就是被逼到這種地步的,這時候還有誰會救自己?
“嗯,這個人一出手就穩住了股市,然後注資快速的穩住了林氏的運作。”
“是不是顧傾安?”他所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人,和自己有所關聯,並且擁有雄厚的資金。
“應該不像。最近顧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幾乎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上次的事情風波剛過,這次也受到了和我們一樣的打擊,大量的內部資料外泄。要我說和林氏遇到的應該是同一個敵人。”
這段時間林氏的事情外加上林老太太的事情,他很少再去關注顧氏的情況,安青對這些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