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如水,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突圍仍在繼續。歐陽明疾馳而行,所有擋在他身前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滅殺,就像一柄鋒利的尖刀,將敵陣從中間剖開。
“殺!”他手中長槍向前連刺帶削,一個中階靈者心髒直接奔潰,血漿冒著熱氣噴濺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巨劍從夜色中驚來,寒意森然,一絲靈氣細線纏繞著劍柄,蔓延至黑暗深處。
歐陽明臉色微變,可以用靈力禦劍,這是巔峰靈者的特征之一。然而,如果隻是如此的話,他還不會這麼震驚,關鍵是,這柄劍太重了,厚重如山,重若萬鈞。
危急關頭,歐陽明長槍一橫,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姿態向外橫掃而出,磅礴的力量從星痕套裝湧進他的身體之中,他的筋脈膨脹起來,靈力鼓動不絕,就連他的身體都發出一陣如爆豆一般的悶響。
槍劍相交,一陣尖銳的轟鳴將寂靜漆黑的夜空敲打得支離破碎。
就算歐陽明在星痕套裝屬性的加持之下,仍然氣血翻滾。
薛玄燁輕咦一聲,指尖上纏繞地靈氣細線向後一拖,這八尺長五寸寬的重劍已被他握在手裏,他一身血衣,帽簷壓得很低,臉上露出一抹奇異之色,輕歎道:“不錯,實力已無限接近高階靈者,應該是這套裝備所提供的力量吧?”
他臉上露出貪婪之色,大手一揮道:“這裝備,我要了!”
這聲音無比霸道,似乎他要了那就是他的,你不點頭哈腰,雙手遞來,那就得死。
歐陽明臉色一冷,沒有回答,反而冷哼一聲:“殺——”
五指用力一捏,長槍上的楓葉紋路從槍尖亮起,一個個如蝌蚪一樣的符文跳動,向槍柄蔓延而去。
歐陽明步法移動,長槍如潑墨一樣淩空刺出,一陣陣破空之聲響起。
“還算有些本事,難怪能逃到這裏。”薛玄燁長劍捏緊,身上氣勢沉了下去,仿佛變成了一座高山,手中動作沒有太多的講究,迎著那冷冽而來的長槍,簡簡單單巨劍回驚,這一劍,看似平淡,但劍招凶狠毒辣,又獨具神韻,剛好等待長槍氣機變緩的一刹,畫出一條驚豔完美的弧線,如一道驚鴻,直接擋住長槍。
磅礴的靈氣在槍與重劍之前發生碰撞,地之間聚起鍾鼓和鳴的高妙之音。
靈氣倒轉,轟然炸開,無數個型氣旋憑空出現。
歐陽明蹬蹬瞪向後退出三四步,身體一個踉蹌,強行將喉嚨中的鮮血咽了回去。
又是一步跨出,足足跨越兩丈,長槍淩空一刺,直逼薛玄燁的心窩。
這個在儋州信徒之中都極有地位的巔峰靈者,臉色不變,氣機磅礴如海,腦海觀想潮水,竟將劍當棍用,巨劍一偏,直接砸向歐陽明的腦袋,這是觀潮重劍,他已練習了數十年,極為熟悉,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信手拈來。
觀潮重劍,早起觀潮,夜間觀潮,取潮起潮落驚濤拍岸的重擊之意。
使劍如潮,至使一劍重過一劍,猶如潮水浪濤拍打舟,越打越高,越打越重,直至將舟打沉才肯罷休,並且每一劍使出,氣勢都會大漲,直至最終,氣勢會變得如巍峨磅礴的高山,每一劍拍出,都有驚動地的威能。
這一劍氣機死死歐陽明,無論他朝那個方向躲避都會遭到無窮後手連擊,觀潮重劍,避無可避。
薛玄燁有信心,這一劍足可將歐陽明擒下。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在歐陽明心頭,他眼中狠辣之色一閃,戾氣衝刺腦海,仰長嘯,厲聲呐喊:“殺,殺,殺……”
既然避不開,那就不避了,以硬碰硬,那又如何!
精神世界之中,福至心靈一般突然出現一座萬丈雪峰,轟然倒塌,大雪由山頂落下,一開始落雪不多,速度也不快,但不停積累,至山腰開始,厚積薄發,雪崩如可淹沒地,地一片蒼茫,群山顫栗,大地顫抖,雪崩之勢,無可阻擋,又快又急,就如從闕倒灌而下。
歐陽明若有所思,突然眼中迸出一道精芒,他心中暗道,既然是觀想雪山崩塌有所感悟,那索性,這種槍法就叫“大雪崩”!
凝血長槍如感受到歐陽明的意念,配合著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槍鳴,甚至可隱隱聽出一絲桀驁。
“大雪崩,撩!”歐陽明怒吼一聲,身上氣勢十足。
長槍向前一轟,雪崩不息,槍勢不止,這一霎,歐陽明心中那要將都鑿開的決絕與雪崩的不息之意完美融合。
這是大雪崩,這是撩,這是永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