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臨,飛禦道倚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看著混濁的夜空,雖然空中隻是閃爍著屈指可數的幾顆星星,但飛禦道卻一直很喜歡對著夜空中的光點發呆。每次看到空中的亮光時,飛禦道就算心情再壞,也會瞬間變得平和,仿佛星光對於他來講有某種特殊功效一般。
這個時候,卯七七從洗漱間走了出來,這個八歲的女孩身上披著一塊潔白的浴巾,同樣潔白的發絲不時往下滴著水珠,她揪起浴巾的一腳,輕輕擦了擦頭發。
“飛禦道,一到晚上你就發呆,連飯也不吃,你到底在想什麼?傷口還是很疼嗎?”
飛禦道搖了搖頭,說:“我的命運總是不同於常人嗎?不管現在是什麼樣的時代,我們所有人處在同樣的天空之下,為什麼我總是黴運連連,我總該承受更多的東西。今年的我18歲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並且她也同意與我交往,卻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因為這次的任務,幾乎都無法再與她相處下去了。她現在一定非常生我的氣,我不知道怎樣再與她重歸於好。”
卯七七露出愧疚的神色,說:“你指的是那個被我氣跑的女孩子嗎?”
“是。”飛禦道說。
“對不起,當時的我與你敵對的立場,換做現在我當然不會那麼做。”
“師姐,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完全就是我的責任,是我自己造成的。試想哪個男生會拒絕女孩的約會邀請而跑到黑漆漆的山林裏去找妖怪。”
“你說什麼,你到現在還稱我為妖怪!”
“呀,不不不,你誤會啦!哎呀……”飛禦道慌忙擺手解釋,沒想到觸痛了傷口。
“你緊張什麼,我開個玩笑而已,這種事情我才不會在意。不過話說回來,我不懂你們人類的戀愛,也沒嚐試過,所以,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助你挽回你的女朋友,真是抱歉!”
“沒關係了……唉……”飛禦道歎了口氣。
“話說,家裏隻有你一個人嗎?你的父母呢?從來就隻有你一個人在生活嗎?”卯七七問道。
“三歲之前我一直和我父母在一起,可就在我三歲生日那天,那真是一場噩夢……”飛禦道說著,漸漸遊入記憶的長河中。
那是在二零一七年五月十四日,那天是飛禦道的生日,又恰逢星期日,於是飛禦道的母親準備帶飛禦道去雪崗遊樂場痛快的玩上一天。
就在星期六晚上,飛禦道的父親飛鈞一臉不悅的神情靠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開著,他從不看一看,卻已經吸了快一盒的香煙了。
飛禦道的母親名叫新月,此時她從臥室裏走出來,臉上貼著白白的麵膜。她了過去坐在飛鈞坐在飛鈞身邊。
“飛鈞,明天是孩子的生日,你在這裏愁眉苦臉愁算什麼?”
“明天可不可以隻在家裏過生日?”飛鈞說。
“這怎麼行呢,明天正好是星期日,不用上班。再說雪崗遊樂場不是剛剛開放嗎,禦道也很期待去玩一玩,正好明天帶他過去。”
“新月,你就聽我一句,明天不要帶他出門了,在家一樣可以過得開心。”
“為什麼?我知道了,你一定又占卜了是不是!”新月站起身來。
“你怎麼總是不相信我的話呢。”飛鈞說。
新月撕下麵膜,一把從飛鈞手中奪過香煙,扔在水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