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的女搭檔真的很能說話,知識也很豐富,就是思想太過單純。像很多人一樣,25歲,剛參加工作沒幾年。這年齡的人,幾乎都沒什麼特別的經曆,知識無非就是書本上看來的,生活也無非是平安幸福的,偶爾遇到的矛盾都不是什麼問題,隻要願意,就總能得到解決。話說回來,若不是那個意外殺死母親的歹徒,和後來成為特種兵,又加入怪物獵人行當的獨特閱曆,我恐怕,也肯定會過著同樣的生活吧。現代人類的世界,就像個無比巨大的細胞,其中的一切,都是充滿溫情的、有生命的,能夠見到完全真實、殘酷的宇宙本來麵貌的,就隻有為數不多的,處於細胞膜上的分子們了。
越野車自動停在了路的盡頭,前麵是一條小河溝,高出水麵的幾塊光溜溜的石頭,大概算是橋了。河溝對麵是大片農田,農田中間,有堆用木頭、泥巴和草搭建成的,排列得亂七八糟的小屋。小屋群中央,有塊高約兩三米的土台,土台上是座,看上去稍微結實一點的房子。
遠遠看去,村裏的人們似乎發現我們來了,一個個都往自己家裏跑去。崔茜已經告訴我了,這是他們首領定下的規矩,未經允許,普通人不得與外人見麵,否則要受到,被剝奪一天口糧的懲罰。那些被剝奪的口糧,都被首領吃掉了,難怪他長得那麼胖。事實上,他們不會缺乏糧食,因為所在國政府每年都有救濟,挨餓隻是首領顯示權威的手段。在他們與政府的協議中,規定了首領不得私自運用,硬***手段處罰居民。對於嚴重犯罪的人的最高刑罰,就是永久逐出村子,交由外部世界管教。首領很聰明,輕易不會驅逐自己的居民,而村民們其實寧願餓死,也不想被永遠趕到,外邊那複雜的未知世界裏去。
部族首領——“原生態官僚”酋長閣下,親自來到村口迎接我們了。他上下把我看了一遍,點點頭,又搖搖頭,嘰哩嗚啦說了幾句話。崔茜告訴我:“他說你確實很健壯,可你不是個勇士,勇士是不怕死的,可你卻還沒上陣,就用鐵絲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我讓崔茜告訴他,請他挑5個村子裏最厲害的人,每人頭頂插根稻草,拿上木棒攻擊我。我可以在不傷到他們,又不讓他們打到我的情況下,取下他們頭頂上的稻草。如果我贏了,就告訴我們,有關那“魔鬼”的事情。
與真正的古人不同,他們的村莊,根本沒有戰爭和被侵犯的威脅,日常的對抗全是遊戲娛樂,或單純競賽性質的,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像樣的格鬥技巧。相互間的配合,也完全出自打獵時,對付動物的經驗。我隻簡單幾下欺騙性動作,就把他們的包圍圈突破,三下五除二,很快拿下了所有的稻草。
我搭檔在旁邊看得挺開心,而酋長顯然,對自己部下的表現相當不滿意,說這是盜賊的遊戲,不是勇士所為。我讓崔茜告訴他,偷東西的魔鬼本來就是盜賊,如果我不了解盜賊的手法,如何能夠幫他,找回財寶呢?
終於,他把我們帶到了案發現場,就是那座土台上的房子——他“無人可以接近”的藏寶庫。台子大約是正方形的,對角線6米左右,房子在台子正中間,邊長比土台少了一米多。土台隻有正東方可以從梯子上去,平時四角都站著守衛。房子的四麵牆是些較粗的木棍,間隙大得能伸進去手。說是丟了什麼財寶,不過一條金項鏈、兩對金耳環、三隻金戒指而已。這盜賊似乎跟酋長一樣,對黃金有著特別的嗜好。
我站在房門口,先大致掃視了一圈,確定小小空間內,不可能有任何危險後,才讓崔茜進來。對她說:“剛才在路上,你對我說起,你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當上金劍獵人。我不想直接說你不行。這裏曾經有怪物來過,試試看,你能從這裏找出點什麼。”
她迷惑地問:“怪物也會偷金子嗎?”
我沒應聲,四下裏仔細查看了起來。她見我沒回答,便也慢慢地踱著方步,來來回回地亂轉了幾圈。
很快,我就在房子中間,像是原來放首飾的小木桌下麵,觀察到了奇怪的痕跡,仿佛曾聚集過大量的螞蟻。桌子不高,距地麵50公分左右,下邊有相當濃重的陰影,倘若真有群黑色的昆蟲集合在此,即使在大白天,無人注意到也很正常。挪開桌子的時候,我那搭檔也湊了上來。看樣子,她並沒注意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蹲下身,將桌子顛來倒去地折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