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這怪物有多麼高的戰術才華,不論它對於戰術規則掌握得有多麼全麵,更不管它是如何掌握這些的,我知道自己在這方麵勝不過它,就隻有用別的方法,出其不意地對它進行攻擊了。哪怕這要冒很大的風險。
魚雷爆炸的衝擊波,將大量的海水連我一起,高高地拋了起來。感覺得到,衝擊產生的壓力,使下肢護甲出現了輕度變形。在空中,我努力地控製著姿態,同時以最快的速度碰觸手指,激活魚叉彈出固定卡裝置。就在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驅逐艦甲板上,很多士兵都扛著機槍和單兵火箭炮,並盡力抓著什麼,來避免被搖晃的艦艇甩進海裏的時候,四個渦輪增壓推進器,全部爆發式開啟。
借助強勁推力,我正朝怪物腦袋上砸了下去。雙手緊握的倒刺魚叉,瞅準其翻起的左眼猛紮!我隻有一個目的,要麼它放開驅逐艦,要麼就死在驅逐艦前。
掙紮著,它奮力抬頭,竟把半個驅逐艦掀離了海麵。就算如此,它依然不見有鬆口的意思,巨大的牙齒,愈發深深地嵌入戰艦外層堅硬的裝甲中。我甚至隔著絕音麵罩,都能清晰地聽見艦體變形的嘎嘎聲。電流、震動一齊釋放了出來,要不是它的頭部,並非這些功能的最強發揚部位,我絕不會,隻是渾身一陣麻木而已。
麵對頑強抵抗的怪物,我不得不艱難地騰出右手,操縱較短的機械臂鉗住魚叉,以固定身體。然後,用左手打開激光切割機,開始對怪物進行活體解剖。由於位置的關係,我隻能憑記憶中的生理透視圖,尋找著怪物顱骨上的薄弱環節。剝開厚厚的肌肉,切開一層層筋膜,食肉蠕蟲一般,慢慢在它頭上“咬”出個窟窿。任憑它不住地顫抖著、痙攣著也絕不手軟。終於,我找到了,那個直通中樞神經的小孔!用較長的機械臂,鉗住別的部分的皮肉,短機械臂拔出魚叉,插入小孔中。
怪物此時基本上,已經由於劇痛和體力耗盡失去知覺,除了鐵鉗似的大嘴,依舊叼著艦首不放。它的後半身,幾乎被艦上站穩了的士兵們,用單兵武器打得稀爛。為了給它最後的致命一擊,我把魚叉插好,放開機械臂,後退一段距離,用電擊槍瞄準魚叉。
電流瞬間徹底摧毀了它的神經中樞,它的最後一次生命反射,再次令軍艦為之震撼。隔著隱隱水麵,我看到,艦體的震顫令一個正扛著單兵火箭炮,向下瞄準的熟悉身影,打了個趔趄,對著天空觸發了火箭彈。火箭彈拖著股黑煙,遠遠地擊中了什麼,爆出團明亮的火花。齊赫達那笨蛋,該不會是想用熱跟蹤導彈,去打已經死了的冷血怪物吧。
不用問,驅逐艦上的人,肯定會讓我們繼續捕殺,那條個頭較大的怪物。馳援後麵5名戰友的路上,我們得到了05和11號隊員的消息:由於戰艇護甲的法拉第籠效應,他們沒事。不過,戰艇的操控係統嚴重短路,這場戰鬥結束前是修不好了。
得到他們平安的消息,我鬆了口氣,突然對被火箭彈炸掉的東西有了興趣。當時在海麵上的戰友們看得清楚,就是那架,好不容易才逃過怪物尾巴的遙控反潛機!
剛進入可以與斷後的5人通話的距離,我便急不可奈地,向他們詢問有沒有傷亡。還好,隻是14號的魚雷架被怪物銜丟,所有人都有驚無險。現在,我和14號都失去了魚雷的火力支持,其他人的魚雷數量也所剩不多,並且驅動電池又行將用盡,驅逐艦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就算此刻那條孤零零的大海怪,同樣是到了強弩之末,這仗還能有幾分勝算呢?
可正當我們打算重新包圍,和驅趕怪物的時候,看到我們返回的怪物,急忙衝上海麵,向仍漂浮著的驅逐艦望了一眼,隨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恐怖哀號。聲音之大,我們每個隊員都聽得清清楚楚。除了墨囊,較大的怪物,還多出了一套發聲結構。
悲慘的叫聲,令我們全都呆住了。但怪物不僅沒有趁此機會溜掉或攻擊,反而自己乖乖地遊進了,之前怎麼都不肯進去的環礁海域入口。過了一會兒,入口內部漂起大量烏黑的墨汁。看樣子,它是要在裏麵與我們決一死戰了。
墨汁有吸收電磁波、屏蔽無線電的功能,所以不能沾到戰艇上,否則我們就真的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了。我隻好命令隊員們分成兩組:一組卸下魚雷架上礁;一組留在海裏,嚴守住環礁一百多米的缺口。等待驅逐艦上的指揮官們,安排下一步戰鬥目標和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