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這次是專程來找你幫忙的,所以沒帶任何錄音、錄像等取證設備,你大可不必裝得那麼一本正經。我的職業是對付怪物,而不是怪物製造者。你的罪行我無權追究,否則我絕對有理由,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我祖國的語言裏有句俗話,叫‘井水不犯河水’,我想咱們最好,誰也別把對方給惹惱了。”
他皺著眉毛點點頭:“嗯……我不太能夠把握得準,這句話的正確概念。井水不犯河水,意思是不是說互不幹涉,隻要進入了對方的領域就歸對方管轄,誰也不能讓對方依自己的意思行事?”
我揚揚眉毛表示肯定。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撒謊的,隻有自作聰明的笨蛋,才會在愚蠢的行為敗露後,進行拙劣地掩飾,以圖歪曲事實、混淆概念。聰明的人,可以使自己那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行為,完全不留痕跡地發生,因為他知道,一旦讓別人抓到了蛛絲馬跡,狡辯和抵賴都是無濟於事的。極少有人,會傻到單純相信對方的話,而放棄進一步核實,已到手的事實證據。用行動徹底地掩蓋,是比用謊言掩飾更高明的欺騙手法,用得好了,就能讓即使再聰明的人,也根本無從懷疑,直到發現上當,已是無可挽回。
柯斯讓就是這麼個聰明的人,他對罪行的良好掩蓋,令我把所有能搜集到的證據加起來,也不夠對他進行刑事立案調查。更別提,把他這種有身分有地位的人推上法庭了。不過,要是我以被災防特警部門辭退,和身敗名裂的代價,來對他進行揭露的話,應該也可以引起很大反響的,至少人們對他的信任和景仰,將會大打折扣。可那樣一來,我就死定了,他和他的組織,絕不會再讓我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的。
“哈,我就知道,你的祖國的語言邏輯就是那樣,很自由、很浪漫,也很晦澀、很混亂。”他的表情開始變得陰暗、激動,“可是,我並不是像河水無法帶走井水那樣,對你無能為力。我不是河,我是海洋。所有的水最終都會歸入我的名下,就像所有的人都會接受一個國王、一個神的統轄!我容忍你,因為你是個英雄,所有人中,隻有你可以單憑一顆頭腦、一雙眼睛解讀基因圖譜,知道麼,你的本領,讓我感覺自己是多麼地無能!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拿你的腦子來做實驗,我必須要知道,那裏到底有著怎樣的生理和信息結構!”
這才對嘛,這樣才是他的真實麵目。看著因激動而滿臉通紅的他,我禁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啊——哈——嗯。抱歉,有個問題,你比我大,就算我是口井而你是海洋好了,你怎麼肯定我會死你的前邊,以便讓你親自用我的大腦作實驗呢?”
他平靜了下自己的情緒,微笑著說:“我分析了你的基因樣本,也分析了我自己的。雖然體檢報告表明,你的身體要強我好多,但那隻是表麵的和暫時的。你應該知道,你的基因中含有致病元素,而且是不可修複的致病元素,除非違法對你進行大規模基因改造,你肯定也不會同意的。總體來說,就算你盡了一切努力,來延緩致病基因發作,理論上,如果不出意外,你會比我早死20年左右。隻要我有耐心等,時間是充足的。”
不知怎麼,一看見他那張臉笑,我就抑製不住地想揍他。怪物資料的存儲芯片到手之後,我對著模糊映出他身影的那麵牆壁,一通猛拳:“嘿,這塗料……哦不,我是說牆紙,真的很好玩。”
羅塔給我的資料中,有決定怪物神經係統部分構造的詳細基因圖譜。還有其他一些,相關的運動能力、新陳代謝及髒器功能等,較為全麵、詳細的數據和說明性材料。別的都比較容易看懂,基因圖譜要送交檢測機構進行性狀檢測的話,一個是根本來不及,另外這些是從非正規渠道得來的東西,也不能上報。
沒辦法,我找來四五個水晶金劍獵人,和我一起連夜進行人力基因解碼。我判讀整體,他們則幫忙,詳解我找出的關鍵位點。然後再與其它資料整合比對,最終得出,怪物整體戰鬥力的全麵、準確的評估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