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狐狸賀婚(1 / 2)

1982年,我出生在一個叫做九穀村的農村裏,聽我老媽說,我出生那天搞得家裏雞飛狗跳的,她回頭想想都後悔生我了。

據說,我出生時臉歪鼻塌的,醜得無個人樣,咱媽都認為不是她親生的,差點就要把我扔到山裏喂野狗了。

長大後我才知道,我出生的地方是頭荒墳,俗話說,生時賤如狗,活時猛如虎,可能我出生的地方賤得無譜,這話在我身上就沒體顯過。

我是早產兒,加上那天生時受了山風,當晚就病得丟了半條命,還好當時的村醫懂點醫術,硬把我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才不至於讓我成為人間一日遊的亡魂。

但我這賤命也是在那裏開始倒黴頭,五歲了,別人家的小孩在這年齡早已經從村頭罵到村尾,溜達都溜到潘寡婦家偷看洗澡了,我還學不會說話和走路,走幾步都累得像條狗,村裏的人都認為老楊家生了個拐兒,養不大了,暗中不知嘲諷了多少。

要說我家另一奇怪的事情就是九代單傳,老爸見我這個樣心裏也暗著急,無數次想跟咱虎媽生個弟弟或妹妹,好日後兩老去了還有個人照顧我這拐兒,可兩人努力了幾年,虎媽肚子裏礙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而相比於熊爸虎媽的著急,爺爺奶奶則是平靜得多,爺爺當年還是村長,說話在家裏也是主人家,硬是說我這小畜生命長著呢。

我也不知道這話他是怎麼說得出來的,要看過我走幾步路就眼冒金星的樣子,家裏的人都擔心我會不會因喝個水就隔屁了,還談個毛的命長。

六歲那年,我也是認事的一年,要說當年我雖然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但咱不是傻冒,有些事不經他們說,我也記得點兒,有件事情我有段時間都不知道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做了個惡夢,反正那事就是好離奇,到了現在我還一直作著那樣的夢。

六歲生日那天爺爺大半夜等家裏的人全睡了,背著個牛皮包,手中拿著一把鐵鏟就將我從塌床上抱出了家。

三四月本是雨水蒙蒙的月份,可當晚卻出奇的月黑風高,夜風凜然的,那溫濕的悶氣一點都感覺不到,反而讓人感覺涼清清的。

爺爺一手拿著鐵鏟,一手提著我就往村外走,而走的方向則是九穀村的祖墳山,爺爺那晚在林立的墳頭中走了好一會,最後到了山頂處才把我放了下來。

咱九穀村中下葬祖地有個規矩,就是“百歲不過三山處,半夭之人不入山。”說的就是半山以上埋的都是些老祖宗或者是村中歲數過百才仙去的老人,而夭折的人則是不能葬進祖山的,隻能葬在山腳下。

爺爺把我放下後,就從牛皮包裏拿了幾紮香出來,在一塊平地上東西南北點著,做完這一切後就拿出鐵揪在那裏打起了地洞來。當時的我真的被嚇蒙比了,畢竟每年都被爺爺背著來這裏祭拜祖宗,雖然年紀小,但卻明白腳下是死人睡的地方,看到爺爺就在挖別人家的墳頭,我心中不免大駭。

爺爺在那鼓弄了有半小時,直到挖到一具長若丈許的大紅棺材才停手,我現在想起當時借著月光看到那洞裏的棺材還是挺驚訝的,要知道這平地上連墳頭都沒有了,要是下麵真有棺材,那棺木也得有一定的年頭了,可那副巨大的棺木根本不像是舊年代的。棺身上麵顏色不單鮮豔,還雕滿了精致的五花六雲,在燭光下的映照下散發出陣陣的油光。

而爺爺也不多說什麼,在棺材正東方擺了三杯酒後就直接開棺,大紅的棺材裏,隻有一條毛聳聳,像是從動物身上割下來的尾巴似的東西靜靜地躺在裏麵。

爺爺看到這東西也沒說什麼,放下鐵鏟後,在他的牛皮袋裏拿出結婚時才用到的連理大紅花,頭尾細心地放在棺材內,在裏麵敬了花酒撒了利是錢,不過他回頭竟然叫我躺進去。

爺爺這一句話讓我通體發涼,我想不到竟然會被最親的人活生生送進棺材裏了,但就算我哭得臉歪眼腫的,一向對我好得無譜的爺爺硬是把我按進了棺材裏,最後叮的一聲無情地就把棺板蓋上了。

在棺材裏的我哭了好久好久,哭累了,蒙蒙朧朧的好像睡了過去還發了一個夢,而那個夢讓我感覺好真實,我記得夢中的自己來到了一個很是熱鬧喜慶的地方。身上穿著大紅袍,手裏拿著連理花,而連理花那頭則是牽著一個高我一個身子,身穿鳳袍頭頂鳳冠的人,那人雖然讓紅布遮住了臉容,但從那有前有後的樣子,咱也知道這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