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們又在幾個攤位前流連了一陣,比如醜陋的占卜婆婆,還有落魄的流浪畫家。當沐看見那位畫家拿著一堆大大的排刷的時候,強烈要求艾格娜去畫一張畫像,他自己則一邊吃著女騎士的點心,一邊給畫家提著各種各樣的建議。而站著一動不動當模特的艾格娜,額頭上青筋暴突,幾次差點忍不住抽劍去砍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終於,他們又在一片營地前停了下來,這片營地不算很大,被半人高的籬笆牆圍起,裏麵一半是遊人稀疏的舞台,而另一半則是擁擠的帳篷群,隻不過和庫吉特的圓頂帳篷不同,這裏的都是薩蘭德式的尖頂帳篷。
“薩蘭德人?”艾格娜問。
“不是,是薩德賽人。”沐回答道。
正如羅多克有羅多克土著這種不太受待見的種族之外,別的國家,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比如,斯瓦迪亞就不怎麼待見外國人,而薩蘭德就特別不待見薩德賽人。
其實,薩德賽人純論血統,和薩蘭德人別無二致,隻不過,他們的悲劇不是因為血統,而是因為信仰。前麵過,薩蘭德人的祖先是羅多克和庫吉特地區的流放者,然後,他們憑借著自己的智慧與雙手,在那片貧瘠的沙地上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文明。剛開始的薩蘭德信仰十分混亂,有信祖先的,有信羅多克的,也有少數信梅蘭朵和騎士的。直到被稱為“先知”的神學家慕拉圖德在沙漠深處的城市巴瑞耶廣招信眾,並建立了真主教,薩蘭德的信仰才被逐漸確立。
在慕拉圖德為薩蘭德人畫的大餅麵前,先是最底層的奴隸跪了,然後平民跪了,最後貴族一看,這個教派貌似還不錯哎,於是,幹脆也跟著跪了,就這樣,真主教成為了薩蘭德的國教。
雖然,這個教派繼承了梅蘭朵的溫柔,先祖的善惡有報,但同樣繼承了羅多克的偏激。就連慕拉圖德本人也過,“我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捧著經書。”翻譯過來就是“信我,否則去死!”這也是領主們喜歡這教派的原因,他們可以合理地向任何不信真主的人宣戰,並且掠奪他們所有的財產,他們甚至可以誣陷自己人為異端,然後同樣掠奪他們的財產。畢竟,在狂信徒眼裏,異端比無信者或者異教徒更可惡。或許,羅多克和薩蘭德總是把對方往死裏坑,不僅是商業競爭的原因,當兩個都有些偏激的宗教放到一起的時候,不打起來才真是見鬼了。
當然,哪怕真主是如此的強大,但薩蘭德也依然有一幫愣頭青敢正麵剛。結果不用多,他們很快就被幹掉了。慕拉圖德殺了領頭的領主,然後將剩下的人統統趕出了薩蘭德,並且不允許他們定居或者返鄉,否則,殺無赦。在這個薩蘭德商隊遍布大陸的時代,這些可憐人隻好四處流浪,以賣藝和一些風塵生意為生。沒錯,這些人就是薩德賽人。
沐和艾格娜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薩德賽人的馬戲團。馬戲已經開始了,但商人還是付了兩個第納爾給迎賓的少女作為門票錢,讓那個少女笑的連連往商人身上蹭。艾格娜看不下去了,揮手擋開了那位“殷勤”的女人。
“薩德賽人都這麼淫蕩麼?”艾格娜不滿地撇撇嘴。
“生活所逼。”沐無所謂地聳聳肩。
他們在舞台前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反正觀眾寥寥無幾,空位很多。正在表演的是傳統的薩蘭德魔術,隨著包著頭巾魔術師吹奏沙笛,草筐中盤在一起的繩子竟然像蛇一樣扭動著上升起來,然後,一名馬戲團夥兒光著腳,就麻利地順著繩子向上爬,隨著繩子一起升到半空,邊爬還伴隨著音樂,做出一些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引得台下一陣陣驚呼。
連艾格娜都驚呆了,“呐,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沐偏了偏腦袋,“要我跟你解下密麼?”
女騎士一愣,撇撇嘴,“你這家夥,倒是挺擅長破壞氣氛的。”
商人笑著聳聳肩,不再話。
隨著魔術師落幕,後麵的表演也紛至遝來。比如豔舞,啞劇,馴獸表演,雜技等等,雖然沒有魔術那般驚豔,但也算是優秀的演出。
演出結束,艾格娜歎口氣“明明這麼精彩的節目,怎麼觀眾這麼少?”
沐笑著,“因為他們情報工作沒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