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穿過雲層緩緩下墜,耳邊鳴音連綿刺得人耳膜銳痛。我一手捂著左耳一手轉著鑲金派克筆注視著手中的黃曆,農曆五月十九,宜開光、祈福、沐浴、交易,忌動土、上梁。勾唇一笑,所謂的忌諱,嗬~留在日後黃道吉日再做吧。待到宜動土之日,我定要親自刨地,親手葬了那兩個賤人!
二十分鍾後,私人飛機平穩著陸,我的助理金傲月帶著化妝師走了過來,我放下手裏的筆揚著頭耐心地任化妝師在我的臉上各種塗抹,太陽正大又怎樣,反正曬得不是我。那些聞風而來的娛樂狗仔們活該被烈日灸烤,誰讓當年他們是逼我離國的最大幫凶!我真恨太陽不夠辣空氣不夠毒,否則待我一開艙門時能看到近百條狗仔們躺在地上毒發身亡,也是我人生一大快事也。我勾深了唇角的笑意,眼裏卻滲出冰冷的光芒,我的助理金傲月在一旁忍不勸道:“女神,好戲還沒開始呢,注意表情,要優雅,優雅!”
聞言,我端坐好身子對著金傲月舉著的鏡子45度側臉揚唇,美得亮瞎人眼呐!
就在我得意陶醉之時——“你還要多久?”冰冷不耐地聲音在一米開外響起。
“你急就先下去啊。”我用眼角瞟了他一眼,盡量讓自己的演技在此刻發揮淋漓。都說戲子無情,我一回國就對他變臉,他該生氣了吧?
冰塊兒卻沒理我,修長的手指將手裏的報紙折了個個兒,當我是空氣了。好吧,他經常當我是空氣,習慣這玩意,久了就成自然了。
終於,一個小時候後,艙門開了,已經率先鋪出的紅毯從艙口直順雲梯而下,機外的陽光投了進來,我側頭,帶著女神式的微笑,唇角上揚45度、笑不露齒、目空一切卻眼神閃亮、步伐控製在每步20CM的範圍內,踏出機艙。
相機哢嚓的聲音一時間連綿起伏,長槍短炮對著我沒完沒了的閃著,我似在對所有人笑又似乎沒有看到任何人一般,輕步踏下雲梯。紅地毯延伸到不遠處的加長賓利車下,我仍保持姿態緩步走到車前,這個速度幹媽可是教我練了一個月,不快不慢,意在謀殺菲林無數,等記者們拍爽了我也走到了車前,回身,撩起長裙一腳淺淺踏入車內,又要不經意間縮回,為了今天這一場回歸,我也是努力半個月彩排有木有!轉身,麵對眾媒體,我抬手,高於第一夫人舉手的高度,對著離我最近的鏡頭燦爛的一笑,“我,鍾雅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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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S!”
“那依!”
“達梅!!”
踩著6CM的高跟鞋我氣勢洶洶地踏進S市地段最繁華的某辦公樓72層,現在屬於我的經濟公司,沿路扔掉幾名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文案企劃和目標藝人的檔案,衝進辦公室後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看著隨後進來的助理金傲月,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一群廢物!”
金傲月早習慣了我的火爆脾氣,她慢悠悠地走過來,遞上煙灰缸後歎了口氣,“怎麼樣,當大BOSS的感覺不錯吧?”上個月我還隻是她一個人的BOSS,這個月一回國,我就成了一個公司的BOSS,脾氣可以對更多人發,她似乎還有點慶幸暗喜的感覺。
“那是必須的!”我掐掉煙,吹了吹手指說道:“低級藝人給別人賺錢讓別人管錢,中級藝人給自己賺錢卻還得給別人管錢,高級藝人自己賺錢自己管錢,像我這種超高級的藝人,不僅自己賺錢自己管錢,還得讓別人給我賺錢管別人的錢。麻,姐是很低調的,你懂就好。”
金傲月憋著笑把接下來的行程遞到我的手裏,“拿,他幫你安排好了。”
接過行程隨手翻翻,我挑眉,“他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複仇嗎?”金傲月搖了搖頭,“你對他為啥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啊?”
“我懷疑他?我那怎麼叫懷疑呢?那是證據確鑿的對他一種本能防備和鄙視你懂嗎?我跟你說多少次了哈,雖然我今天得到的一切少不了他的幫助,但當年坑我成了現在這種尷尬身份的人也是他有沒有!麻,姐我也就是一般記仇,你懂就好。”說著,我站起身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徐步走到辦公桌後的落地窗前俯視腳下螻蟻般的一切,明淨的窗上折出我挑高的唇角,當年我狼狽、頹敗、灰溜溜連隻螻蟻都不如地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我的祖國,現在我終於——揚眉吐氣、金光閃閃也可能會在不久後翻手雲覆手雨地回來了,今晚,我就要邁出我複仇道路的第一小步了,麻,姐現在很激動,你們懂就好。
不對,細想一下,這不算我的第一步,我的第一步準確說來也挺上不了台麵的,在我還在日本的時候,便聯係了國內一家專門從事網絡水軍工作的公司,一筆對我來說是小錢的資金砸下,在我回來之前,我的“女神”地位便已經奠定了,雖然,其實很多人對我這個“女神”,嗤之以鼻、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