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雄將頭轉向蘇曠他們,麵帶笑意道,世侄可有良策乎?蘇曠點頭道,幾十萬人交戰,動靜的確太大,讓犬戎人察覺並尾隨過來,很有可能,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覺得應派一擅詞之人前往犬戎,向他們大王陳述厲害關係,能夠拉攏過來並相幫我們為最好,至不濟也要讓他們固守兩不相擾,晤,不錯,世侄高見,楚天雄輕拍手掌道,假如本王派你蘇家叔侄三人為說客的話,不知你們從哪些方麵對他們大王動之以情理,蘇展民不緊不慢道,山川列邦誌中曾言道,犬戎乃是一個極其野蠻,固閉自封的民族,茹毛飲血,殺人如麻,因為所在地窮山惡水甚多,資源不足,故而經常侵掠鄰近的九黎部落,兩族乃是世仇,我們可以從這裏入手,大做文章,遊說犬戎與楚國聯軍,共同對付九黎,楚天雄撚須笑道,展民賢弟此言甚得本王之心,蘇展風接口道,另外,犬戎部落盛產一種猿猱獸皮,傳聞將此獸皮稍加錘煉,製成兵甲,可以刀槍不入,倚之正好克製九黎人的長弓硬弩,這也是強悍如九黎,也難奈犬戎之何的原因,我們楚軍可采購一些來武裝在將士身上,妙,真是太妙了,楚天雄從虎皮椅上霍地站起,堂下眾將士聽令,你們中誰願意為本王走上一遭,如能功成歸來,孤王將大大有賞,蘇展風,蘇展民兩兄弟拱手道,楚王若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們兄弟走上一遭,噫,本王剛才乃是戲言,二位賢弟怎可當真,你們是我楚營最尊貴的客人,這種遊說的差務我還是讓別人去辦好了,蘇展風急道,楚王此言差矣,您傾舉國之力來為我蘇門報仇,身為蘇家一脈的我們又怎能落於人後,而且我兄弟倆以前乃是蘇地的宣政使,長期在外行走,對犬戎的民風,地理位置了如指掌,不僅如此,我們還懂得他們的習俗語言,楚天雄沉吟良久,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賢弟之言好了。蘇曠在旁雀躍道,二叔三叔,也算曠兒一個,蘇展風叱責道,曠兒胡鬧,此乃軍帳大營,出言就如同立下軍令狀般,豈可當作兒戲,你有腿疾在身,如何使得,蘇曠道,二叔,你就帶上我嘛,我自幼遍讀史書文策,雖不說口生蓮花,但做一個說客也還是綽綽有餘,我們蘇家深受楚王大恩,現在有機會稍稍回報一二,曠兒怎肯居於人後,再者雖說曠兒行走不便,但一路上可臥於騎乘上或轎輦內,絲毫無礙遊說之計,唉,蘇展風,蘇展民二位麵帶難色,曠兒雖說言之成理,可是…….,楚天雄含笑道,世侄有如此氣度才華,楚伯伯甚為興慰,這樣罷,二位賢弟,就讓世侄與你們一同前往,一路上我自會派人護得周全,是,風,民二人抱拳應道,不過嘛…….,楚天雄接著道,蘇展風見其眉頭微蹙,動問道,楚王兄還有何疑慮,楚天雄道,剛才賢弟提出來采購一批犬戎的猿猱獸甲,想法自是極好的,隻是本王這次率大軍晝伏夜行,長途奔襲下,身邊並沒有帶夠多餘的財物,因此這……,噢,蘇展風一臉釋然,我道楚王為何擔心,錢財的事包在我們兄弟身上,我和民弟作為蘇國的宣政使,手中執有蘇國的光祿符令,擁有調度蘇國境內一切郡縣的財政支配權,雖說如今九黎暫且取蘇地而代之,但因為時間使然,他們的威攝力僅限於潼澗及周邊一帶,要想完全掌控蘇地的百姓民生,可是一項曠日持久的工程,我和民弟正好鑽這個空子,在這附近地區的一些郡縣解調一批財物來,楚王隻需派些人馬,化裝成蘇國兵士打扮,到時隨車押運即可,楚天雄大喜過望,那真是天助我矣,既如此,大事可期,蘇展風又說道,事不宜遲,距九黎來兵隻有區區一月時光,我和舍弟,曠兒略作收拾,就去籌備銀兩,因時間緊迫,錢物到手後就不另來向楚王兄辭行了,待大功告成,從犬戎歸返之日,再與王兄及諸位將軍把酒言歡,楚天雄高舉酒杯走下帥台,來到蘇家三叔侄麵前,緊緊握住他們的手動情說道,一切有勞了,路上小心,孤王的這杯酒就當是為你們餞行了,仰首處一飲而盡,楚天雄大聲道,呼延元帥何在,屬下在,虯須漢子昂然道,楚天雄朗聲吩咐道,命你即刻安排人手,協助二位賢弟,記住,保護他們的安全為第一要務,哪怕是事情沒有成功也無妨,他們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蘇家三叔侄滿懷感激地飲完麵前杯中酒,轉身離去,再不回頭。楚天雄久久凝望著他們的背影,一絲絲獰笑慢慢爬上麵龐,旁邊那呼延元帥湊上來道,王上,那蘇家兩條喪家之犬早已落在我們手中,如今再加上那蘇鬼老賊的兒子又送上門來,我們捏死他們三個比捏死三隻螞蟻還要容易,何必還要這樣做戲與他們虛以委蛇,楚天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本王想麼,自己處心積慮,策劃多時的刺殺蘇展鴻這件事,一切本都在我之掌握當中,可到頭來卻被常定和白蒼洱兩個狗東西近水樓台摘了果子,豈能心甘,殺死他們三個自然容易,然而這不是我目前所關心的,我現在一心隻想著丟失的果子再重新找回來,你剛才沒看見他們三個還有利用價值麼,暫且留著他們的賤命又何妨,隻是,呼延元帥欲言又止,楚天雄察言觀色,早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冷冷道,你是擔心要是讓那蘇曠黃口小兒知曉了他父親的幕後罪魁禍首是我的話,來找我報這殺父之仇,哈哈哈,楚天雄不由得仰天一陣狂笑,報仇,就憑他一個破國餘孽,一個無用的殘廢,孤王就站在他身前他又能奈我何,我呸,他還有絲毫報仇雪恨的資格本錢麼,一個亡國紈絝,如今更是如過街老鼠般被仇家逼得到處亂竄,惶惶不可終日,他拿什麼報仇,隻怕現在在他的心中,早已將我當成再生父母給貢了起來,就著他多年所學書本上的那些禮法忠義,滿腦子可能都是為本王肝腦塗地,再所不辭的想法,既如此,本王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哈哈,楚天雄又是一陣獰笑,未了,對著旁邊一位玄衣青年道,左噬河,有國師的消息麼,那青年麵色傲慢,也不抱拳道,吾師碧粼真人當日以第二元魂馭使千裏驅元術斬殺那蘇展鴻後,回歸途中可能遇到一點波折,後來吾師本尊親自前往探察,至今仍無消息,當然,以師尊縱橫夏華大陸之通天手段來說,安全自無擔心,我估計他老人家現在已回歸師門了,因為前不久本門師祖碧粼祖師曾下急詔,著師尊不日歸住師門,與他一起參加一件關於重現我聖門三脈遠古榮光的大盟會,噢,楚天雄眼睛一亮道,國師真是越來越了得了,竟能得本門祖師的青睞,對那傲慢青年溫言道,還請左兄及早聯係上國師,這次我大軍南進,與九黎開戰在所難免,兵士之間的廝殺我楚某自信可以全勝,怕就怕九黎人世代信奉的巫祭司出麵幹預,它們和國師一樣,都是大陸中高高在上,尤如上仙一般的人物,國師如不及時回來的話,孤王寢食難安啊,畢竟那蘇展鴻就是前車之鑒,指不定什麼時候九黎這群草寇也給孤王來這麼一出,不可不防啊,帳下眾將士見楚天雄說得淒涼,一時間誰也不敢接口,過了一小會兒,其下首一手揮折扇,作文士打扮的人進言道,王上,我觀那蘇家三位對楚王已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既然這幾隻小蝦米不可能攪得起風浪,不如就當是養幾條狗般,讓其返回後繼續留在楚營,將他們身上的價值一一壓榨出來,楚天雄橫了那文士一眼,淡淡道,司馬雲,你這幕僚是怎麼當的,凡事要動動腦筋,噱,還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真是天真得可笑,那蘇曠小兒涉世未深,我相信倒有幾絲可能,至於那蘇家兩兄弟,就算了,再者說,相對他們剩餘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價值,我留在身邊,哪怕他們沒有報仇的能力,這種心理上的不適也決不好過,記住,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己之殘忍,我們要做的,除了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玩弄之後,一定要記得斬草除根,不給自己留下一丁兒禍患,側身對著虯須漢子道,呼延烈,交待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虯須漢子陰陰笑道,王上放心,一切都要妥妥的,管叫他蘇家三隻野狗有去無回,嗯,這個本王相信,楚天雄點頭道,不過時機要把握好,待其辦完事後再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