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爛人一個,賤命一條(1 / 2)

心裏再苦也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受再多的傷也隻能一個人悄悄得流淚。

我的兩個太陽穴仿佛被錐子戳穿般疼痛,渾身的皮肉被滾燙的血流從裏向外層層灼傷,聲音低啞無力:“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靠什麼生計?”

“我沒有家沒有親人,也沒有人會關心我的死活,隻認識雪姐,文麗,菲菲這幾個交好的姐妹,如果我離開了洛城一切都要從新開始。沒過多久我身上的錢就花完了,女兒身還是學個手藝的好。我在礦區的一個美容美發店裏打工,一個月八百塊的工資。”說到這裏,依依欣慰地笑了笑。

我的目光如炬,聲如雷霆:“你在說謊,你是不是又回到了娛樂城?”

依依晶瑩般的眼眸中傾瀉出了殘留的血光,由淺淺的血絲緩緩發出:“沒有,我沒有再回娛樂城。”

“你一向都是山珍海味,穿金戴銀,吃得了這個苦嗎?一個月八百塊,夠你花嗎?”我質問。

“那些名牌,那些首飾全被我賤賣了。這間平房,一個月兩百塊,剩下的六百,省著點花也夠吃喝了。”依依說。

“鬼才信你的話。”我硬聲說。

依依的口氣炙熱似乎要吐出火來:“你的姐姐嫌我沒有錢,可是,楠楠不僅沒有錢還有心髒病。你的姐姐為什麼敢罵我打我,而不敢對楠楠大呼小叫?並不是因為我沒有家人撐腰,而是,因為我的身體不幹淨。一個女人沒有了貞潔,就像是一條野狗,誰想打就打誰想罵就罵,也不會有人來同情。我在你的姐姐眼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就算她挖了我的眼,掏了我的心,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我不要被人看不起,也不想再玩弄我的感情,我要做一個好女人。所以,就算我渴死餓死在大街上,也不會再回娛樂城當XJ!”

她真摯的聲音像刺刀一樣狂捅著我的耳膜,似乎是聾了,但,那一段又一段不堪想象的傾訴,卻又能夠清晰得湧入我的腦海。

依依的眼淚裏仿佛帶著毒汁,無意間輕嗅了一下這股的蒸氣,頓覺頭目暈眩,心神破碎。

“真是辛苦你了。”我喟歎了聲,“呐,既然你想成全我和楠楠,為什麼又會在我與楠楠定婚那天突然回來?”

依依的脖子僵硬,仿佛輕輕曲扭一下便會折斷,但她還是扭動了起來:“當初我選擇退出,是想讓你和楠楠能夠幸福能夠快樂,萬萬沒想到楠楠居然有心髒病,這並不是我希望的。我又發現了伯父伯母並沒有生病,所以,更堅定了我回來的信心。”

“你為什麼又會和菲菲走在一起?”我又問。

“也不知道菲菲是從哪裏打聽到我的消息,在你和楠楠定婚的前一天,她突然來到了美發店。我本不想見她,但她指責我說,是不是借著她的錢不想還了。我不願意留下這種名聲便見了她,然後,她就告訴了我你與楠楠第二天就要定婚的事。”依依說。

“你的臉上胳膊上小腿上的淤青又是怎麼回事?誰打得你?”我問。

“就在菲菲找到我的前五六天,晚上,我下班回來,在路口時,閃出兩個人影將我拽上了一輛蛋蛋車,拉進了一個小賓館。進屋後,我才想起正是大年三十晚上的山豹和板寸兩個人。山豹罵我說,我自己和老公吵架就拿他們當工具利用,他們幾個人在醫院花了一萬多,還差點連累了他們有權有勢的老子。問我這事該怎麼辦,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在外麵打打殺殺很正常吧!還要跟一個小女子計較。然後,山豹就說,讓我把他和板寸伺候好了,這事就算了,我堅決不同意。就算過年那幾天我回了天上天也隻是坐平台,並沒有賣過身。然後,他們就對我拳打腳踢,我被打得遍體鱗傷。他們又來撕扯我的衣服,想霸王硬上弓。我抱著胸夾著腿,拚了命得反抗,最後,以咬舌自盡的話來威脅他們,他們才不敢再對我有非分的舉動。潘,我是你的女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男人可以擁有我的身體。所以,就算我被他們活活打死,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在你與楠楠定婚那天,雖然你並不知道我身上的傷是哪來的,但是,讓你看到這些淤青的時候,我真的好驕傲。潘,我為你守住了我的貞潔,我愛你。”講到最後三個字時,依依淺閉上了眼皮,兩滴淚珠從眼角邊沛然滾下。

這番話發自肺腑的話仿佛借助了火山噴發的力量,將我的心髒煮成了熟肉,將我的血液幻化為岩漿,將我的眼淚提前蒸發於眼眶。

並不是我沒有流淚,而是我的淚在流出之前便已經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