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白拂準備出發去大廳赴宴,讓雨晴替他披上披風。
雨晴整理白好拂的披風,上前幫他係上。本該如吃飯一般容易的事,換上此時的雨晴,卻顯得笨手笨腳。
白拂似乎也很有耐心地和她耗時間,隻是一旁的冥冥快要看不下去了。
一不留神,雨晴打了個死結,她皺著眉頭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於是她搖著嘴唇,用指甲去一點一點摳出來。就這麼重複了半天,終於勉強把披風係好了。雨晴抬頭想道些什麼,卻不小心撞上了白拂清澈的目光。雨晴腦海中靜靜的,隻聽見自己狂熱的心跳。她迅速埋下臉,卻發覺自己的臉在發熱。“奴婢失態了。”發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糗事,雨晴急忙道歉。
卻發現白拂並沒生氣,他似笑非笑的聲音,如同泉水般流淌過她的心髒。“何事令你這丫頭想得如此著迷?“
雖然是在詢問,白拂卻無詢問的意向。他問得慵懶而隨意。
冥冥雖早知道他脾氣向來很好,但還是被白拂溫潤如玉的模樣迷倒了一番。
沈家特地為白拂準備了盛宴,還請了不少的江湖世交。進入院內,白拂選擇了右邊最上邊的位子,白玦則坐在其左側。
雨晴和冥冥守在白拂身後兩側,隨時聽候差遣。
白家表小姐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白國公更是趙國的開國功臣,白家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且白府不僅僅是個官宦世家,更有眾多的武林世交。白家五少爺白拂更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覆雪公子。
今天來的絕大多數便是武林世家。南燕北秦,四大世家,甚至五毒唐門也有人前來赴宴。宴會上盡是些歌舞戲曲,大家看得十分入迷,雨晴卻對戲曲不甚喜歡。連打了幾聲哈氣。
“趁著大家盡興未了,不如由燕某獻醜,讓大家樂上一樂可好?”燕羽從身側拿出箜篌離開席位。
“久聞江南燕家乃世間最具風雅之地,今日終是可以大開眼界了。”白拂舉杯將酒飲盡。
“燕家最具盛名的便是那箜篌。若是能聽上一曲,真真乃餘音繞梁不絕於耳。”秦越讚歎,隨後同拂一般,一飲而盡。
燕羽撥了幾聲,便如銀鈴般清脆。燕羽聲音柔剛兼備,手下彈撥的箜篌忽而嘈嘈如急雨,忽而切切如私語
優美的身姿如同畫中人,讓世人都離不開視線。那句話說得好,愛江山更愛美人。今日雨晴總算是深有體會。
一曲終了,四下聽眾皆是語驚四座。燕羽收起箜篌,緩緩抬起眼睛,一眼便牢牢盯著白拂。那雙眼神,猶若晨霧一般迷離,深情款款。雨晴不經意間瞥到她正癡癡的眼神,心下明了。原來,這燕羽是傾慕白拂的,而白拂似乎在逃避她灼灼的目光。他是在故意逃避,還是當真不知?
“燕小姐當真是才貌雙全。”冥冥身處一旁,也耐不住小聲讚歎。
誰道不是呢?雖不知燕羽和白拂是如何相識的,但燕羽定是和白拂有段往事。隻是,她家的綠藍可怎麼辦呢?
古人的宴會少不了要吟詩作對,雨晴是一個字也聽不懂。論詩歌,大概也就是在語文課上學得那些。不過她能記全的大概隻能說“床前明月光”了。雨晴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見著拂左側的白玦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雨晴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看來他也是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吧。趁著無人注意,雨晴偷偷從地上拾起了兩三塊石子兒,對準白玦的肩膀就扔過去。白玦驚了下,四處張望,發現並未有何異樣,便轉回頭繼續打著瞌睡。見白玦回頭,雨晴又摸出一個石子,扔了過去。叫你把綠藍關起來,老娘非得讓你吃吃苦頭,骨子裏升出一股倔強勁兒。
一連被扔了兩次,玦有些吃疼,怒目回頭。雨晴若無其事地看著歌妓舞蹈,一副不關其事的樣子。
玦見並未有何異樣,心下覺得奇怪。轉頭之後有回頭看了兩眼。
白拂見玦表情異樣便問道:“何事?”
玦搖搖頭道:“我多疑了,方才總是感覺有人將石子砸我背上。”可是看著落在眼前的兩個石子,才知那並非幻覺。
拂若有所思地微笑道:“怎麼有人敢這麼做?”說罷,意味深長地瞄向雨晴。雨晴心知,拂猜照是她幹的。但他為何不揭穿呢?
雨晴老老實實地欣賞著表演,百般無趣,便欣賞起白拂的背影。白拂身子十分修長,白衣飄飄,既不十分剛毅,亦毫無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