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馮蘭蘭疑惑不解的眼神,癲僧摸了摸手上裹著的十八顆念珠,方才嘖嘖感慨道:“這話可不是老僧說的,長安城裏的花魁都這麼講,世間女子和江湖中人,都愛數盡風流,這一點,你們習劍之人,占了大便宜,天下最大的風流子,還有誰能比得過青蓮劍仙李太白?”
說完這話,不管衛衝幾人眼裏再多的好奇懇切,癲僧緊閉雙目雙唇,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衛衝一個眨眼,等視線再清晰的時候,癲僧的身影已經從原地消失,與之一道失蹤的還有剛剛還入地一尺有餘的竹葦禪杖。
四人對望了一眼,覺得此中經曆仿如隔世。隻有地上禪杖造成的裂痕提醒著他們,這不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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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馬車未必是種享受,但至少好過騎馬的顛簸和步行的勞苦。
林輝醒過來之後,馮蘭蘭就不再負責照顧他了,畢竟她自己也有傷在身,這對林輝而言也是件好事,免得尷尬。
半躺半臥的時光度日如年,林輝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腐朽發黴了,還要不時麵對衛衝古黎幾人的輪番慰問。
坐在車上,林輝心裏止不住的抱怨,馬車怎麼走得這麼緩慢,要不再遲醒來一天也好。
林輝自然不知道,為了體諒自己人的傷勢,衛衝特意叮囑了車夫速度一慢再慢。
趁著閑暇,林輝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氣機,半年多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家當”飛灰殆盡,在三章山上的一戰,自己基本上是撐到了彈盡糧絕,如果不是癲僧的出現,就得再見一次閻王了。
這的確是一件煩心的事情,不過相較於自己的幸運,倒是顯得小事一件。
經曆這樣一場戰鬥,除了渾身酸痛還有幾處不起眼的小傷之外,林輝居然沒有受到一處致命的傷害,不僅身上的外傷不嚴重,他還感覺到身體內澎湃著一股力量,無比舒暢。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癲僧給予自己的饋贈。
林輝還沒清醒意識到,他到底得到了什麼?他在這數月裏重複上千次的練習,固然讓他獲益良多,以一種近乎變態的速度掌握了基礎劍術,但同樣對他的身體造成了無數次衝撞震蕩,在體內留下了不少的暗疾。
或許這些暗疾潛伏在他的體內,平時不聲不響,好像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但隨著時間一長,暗疾就會愈演愈烈,指不定就在他突破的時候,冷不丁地出現,對他的修行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傷。
然而癲僧順手為之的一件小事,直接解決了林輝體內所有的隱疾,現在林輝的身體,就彷如新生,四肢百骸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當然,林輝還深有體會脫力之後的酸楚,兩種感覺交織起來,這酸爽!
林輝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還遠沒到閑來無事的時候,盤膝而坐,緩緩催動著五陽真典,蓄謀精神,等來日,不方長,他人之予親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