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就是你這個獨一無二的罌粟美人,你穿上本太子帶來的和親服,真的很美。”
我聞聲低頭看眼衣服,問他:“這便是你帶來的和親喜服嗎?你以為我遭人陷害穿了身喜服便真會成為和親公主嗎?”
他不語,隻是怔怔的看著我,我便在他眼前揪掉銀鈴,一把扔在地上,再由他差異的目光下,解開衣帶。
完顏湛麵冷如冰,被我丟出去的衣服砸在臉上,再任由它滑下麵頰,驀地問道:“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後悔?我後悔的隻是自己無腦,竟允許這身衣服染了自己的身,便以動作為他解答。
衣服被解開,我雙眼瞪著完顏湛,慢慢將它褪下,一把一把在他眼前撕爛,響著碎裂的聲音。再丟到他麵前,俯下身去脫下鞋子,同樣扔在他身上,一身褻衣視人的我,沒有絲毫女子羞澀,隻是愈發高傲起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對他說道:“我寧可裸衣而行,也不會將你帶來衣裳著於身。”
完顏湛臉上完全沒了顏色,半晌才開口問道:“魏國注定會是整個大陸的主宰,本太子,注定會是這個主宰者,你此刻棄的是五國最尊貴的主後,你當真不悔?”
我決然而答:“若悔,隻悔我不該出宮。”
完顏湛不再言語,他那不可歇止的怒已燃燒至頂,卻是一甩衣袖瞬間飛離而去,隻聽得空中傳來一聲:“不愛虛榮者唯你,執著不休者,唯我。”
上官靈兒怔愣的站在那裏,身子冷的已在發抖,可她卻無悔所作,而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兩雙眼睛在注視著。
端木風忍不住的想要衝出去將她抱走,端木軒卻攔住了他,道:“你若此刻出去,隻會讓她無地自容,想她此刻最不願見到的便是你,她所作的一切,不過是怕你無悔罷了。”
端木風拳頭緊緊攥著,心同樣的在抽痛,這個女人不愧是他愛的女人,如此豪然決斷的便丟棄了人人想得的後位,他非但不會誤會她,隻會更愛她。
上官靈兒站了多久,才神思恍惚的離開,被不平的石子路咯的腳下生疼,卻還是不停的走。
端木風一直在她身後,默默地跟隨,直到看見平安的進了琉淑殿大門,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回了琉淑殿,我站在茶桌前,怔愣一會,忽然無可忍的大吼一聲,一揮手,桌上東西紛紛被我掃落地,“稀裏嘩啦”的砸碎在滿地打滾。
紫竹已追我回來,自我身後小心說著:“郡主,奴婢為您重新更衣吧!不管如何,您還要去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再過半個時辰就晚了。您就權當這是場曆練,五皇子不會誤會您的。”
曆練?嗬嗬,我苦笑,皇宮中永遠都不會消失的明槍暗箭,我今日是中了槍,還是被慕容嫣設計,她究竟有多大能耐?居然跑到皇宮來收買人。
紫竹說的也對,琉淑殿外不知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我越是怒不可歇,別人越是樂,我又為何讓別人那麼開心?
“更衣,去給皇上皇後拜年。”我說著,轉過身,紫竹笑嗬嗬的應著,趕忙為我重新穿戴。
我棄了那身新年裏的粉裝,依然著身白衣,去給皇上拜了年,皇後也在,便省了事,而後重回禦花園。
“你看她,還有臉再露麵。”
“就是,一身喜服換了身白衣,她這還真是魂不成改喪了。”
“嗬嗬……你嘴可真壞。”
又是聲聲刺耳的話,我不想與這些個毒蛇婦浪費時間唇舌去爭辯吵鬧什麼,便一人靜默的遊蕩著。
“靈兒。”
我正瞧著墨蘭發呆,忽聞一人喚我,便回身看去,長平公主已笑麵迎來,我欠身行了一禮,她道:“方才的鬧劇本宮已經知道,但本宮信你,所以不要太放在心上,風弟喜歡的女人,本宮相信,他定不會看錯。”
僅僅幾句話,卻令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便是端木安端木宇都不相信我,長平公主竟信我,我忍淚對她說著:“多謝公主願意相信靈兒,靈兒真的不知道那衣服的來源。”
長平公主隻是笑著向我點點頭,卻在此刻忽聞一縷清越的笛聲昂揚而起,婉轉如碧波、柔陽,流音如輕沙浮過、河畔漣漪,悅耳動聽,迷人心醉。
隨著笛音而起,霎間靜默無人,旋身一看,端木風已立在禦花園墨蘭花壇前,執一木笛在唇邊悠然吹奏,漫天燈火之下,三千青絲如風輕揚,款款深情流於眸中,一抹淡笑飄過木笛朝我而來。
我泛紅了臉頰,飛出一抹笑意,像柔和的陽光在蕩漾,腳步緩緩向他靠近,心裏簡直像牡丹盛開、心花怒放,又像擱著一塊酥糖,甜到人心坎裏,樂以忘憂。
他隨我步伐而進,我站定他麵前,眸中噙淚帶笑的看著他,一曲笛音落定,他拿開唇邊的木笛,餘音嫋嫋,繚繞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