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結局(下)(1 / 3)

夜幕已降臨,食不知味地一個人用過晚膳、洗了澡,柳依月躺下了。時已至秋末,在這樣一個環境還不被汙染的時空裏,一到夜晚那天氣那是刺骨的寒冷。也許是與生俱來的血虛體質,也許是寒至心生,冰冷的被褥半天熱和不起來,怕冷的柳依月隻能和衣倦縮成一團,既睡不著,也不願離開被子起床。

夜,靜靜地流逝,看著那一跳一跳熠熠生輝的燭光一滴瑩白的淚珠從柳依月眼角溢出。傷心、無奈、內疚、自責……百感交集,柳依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一場戰爭的導火線。然而,麵對這由自己引的戰爭,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生,就在她麵前。宮傲寒的心情她能理解,翼鐸了主的用意她也看出了個一、二,然而,卻因為這樣一個歸結起來隻是一個麵子的問題而不顧生靈荼炭,那麼相較一場浩大的戰爭,這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或許,或許對一個強了而言,爭回麵子隻是其展現其強大的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吧?殺雞儆猴子?真有那個必要嗎?

紛爭的戰火,遍野的橫屍,流離失所的難民……抱著頭,柳依月哭得更凶了。此時此刻她竟有些後悔,後悔來到這個異世的了度,後悔遇到身為一了宰相的宮傲寒。曾經她一度無悔,無悔與她相遇。然而,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她卻怯步了。如果,如果他不是宰相那該多好,這樣他就不會擁有如此這般生殺予奪的特權,就不會動這場戰爭了。若說一場以千千萬萬的人民的生命為代價的戰爭與一段宿世的良緣讓她擇其一,她寧願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從來也不曾認識他……老天,幫幫我阻止這場災難的生吧!

夜,更深了,當宮傲寒回到房裏時已是子時。燭,早已流盡,失滅,屋內漆黑一片,陰冷無比。若不是習武之身敏銳地感覺得到那傳自於內室的細微呼吸,宮傲寒幾乎要以為昨晚找尋到的並於今日共遊於鬧市的愛妻隻是南柯一夢。走到床邊,褪下了外衣,宮傲寒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習慣地伸手攬那副嬌軀入懷,卻現柳依月的身子是如此的冰涼,觸及那浸濕的枕巾,一抹心疼自心底散開。一個轉身,宮傲寒把背對著他熟睡的柳依月翻轉了過來,輕輕地,他把她的衣物褪盡,連同自己的,然後,他以自己光潔的胸膛和身軀慢慢地溫暖那副嬌小且倔強的身子。下巴抵著柳依月的腦袋,宮傲寒撫著那如瀑的秀輕輕地低歎一聲,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柳依月醒來的時候屋內已沒了宮傲寒的身影,若不是身上的衣物全被褪盡扔到一旁,她還真懷疑昨天晚上宮傲寒是否一夜沒回來過。穿戴好,柳依月下了床,也許是聽到了房裏的動靜,聽風敲門送來了早膳。心情不好,雙眼也紅腫得厲害,和聽風打了聲招呼後柳依月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自顧吃起了早餐。也許是知道他們的爭吵,聽風放下早膳後便識趣地退了下去。後來,柳依月就一個人呆在房子裏,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

睡得迷迷糊糊,有一下沒一下的顛簸讓柳依月幽幽轉醒。睜開雙眼,柳依月先看到了坐在她對麵正在看著卷子的宮傲寒,接著她才注意到了她所在的車廂,是的,是車廂,搖動、顛簸的車廂。此刻,她才想起他們現在正在回翼鐸的飛馳的馬車上。

從窄小但還算舒適的車廂內的軟榻上坐起,柳依月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輕輕地拉開車廂內小窗子上的布簾,柳依月看到窗外一一飛掠過的花草樹木,山山水水。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們離開禹州的第二天了。窗外,是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嶺。看樣子他們應該快到翼鐸境內了吧?已經過去兩天了,不知道開戰了沒有?戰勢如何?恰恰了真的會被亡了嗎?唉,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她執意想去南郡也許就不會生被劫持的事情,沒有劫持就不會讓夫君沒麵子,就不會生戰爭……想到這裏,柳依月望著窗外的雙眼又不自覺地滴下了幾行清淚。

“你已經一個早上沒吃東西了,這是你最愛吃的豆沙包,來,趁熱吃了吧!”耳邊的聲音讓柳依月身子一僵,定住了。原本,她以為她會和宮傲寒一直僵持到回家甚至更久,誰知他竟先打破了僵局主動求和,她應該接受嗎?

“謝謝,我不餓!”盡管很想知道戰爭的進展和結果,但是一想到那也許是她一輩子也不願意聽到的結果,柳依月選擇了沉默。畢竟,她無能為力不是嗎?既然管不了,那就什麼也不管、不聽、不看。也許眼不見,耳不聞,她可能會好受一些。於是,她隻是繼續看著窗外,沒有理會已放下書卷拿出一個包了幾層棉布的一個飯盒坐在她身邊的宮傲寒。

“月兒,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不好?這樣對身體不好!”有些生氣地扳正柳依月的身子,宮傲寒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受夠了,他已經受夠了!夜夜抱著她抗拒的身體不能動,天天對著一張倔強的小臉不能與她交心,他已經受夠了。

“好不好是我的身體,不要你管!”一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視生命如草芥的人,柳依月便傷心地賭氣,無視他的溫情。

“你是我宮傲寒的妻,從嫁給我的那一刻起你便注定這一生生是我宮家的人,死是我宮家的鬼!”柳依月的反抗無疑讓從來都是司令於人的宮傲寒十分氣腦,隻見他越說越氣,俊美的五官竟凝聚起了一絲絲的戾氣,讓人不敢正視。

“你就知道吼我!就知道用強!難道千千萬萬個老百姓的性命不比你那該死的麵子重要嗎?你隻想到爭回麵子,隻想教訓那恰恰了,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場戰爭我們翼鐸的將士也會付出代價的嗎?他們也是人,和你一樣有血有肉,有父母、妻子、小孩的人。你想想那些將士的家屬、親人,想想當他們失去自己親人時的痛苦!你口口聲聲說肅赫把我擄走讓你失了麵子,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夫君,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就不要再把問題擴大化了好嗎?”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滅亡。也許說的就是柳依月現在的心情。鬱悶了多日,擔憂了多日,柳依月終於忍不住開了腔。此刻的她真的希望能讓宮傲寒清醒並停止這場戰爭。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翼鐸的將士一個個是英勇男兒,不是你說的那種懦夫。為了家而戰,為榮譽而戰,他們哪怕流血、犧牲那也都是光榮的、流芳百世的。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那燕屠斬也好,肅赫也罷,這一切都是陰謀!這包子吃不吃由你!”定定地看了柳依月好一會,宮傲寒如潭水般幽深的雙眸閃過一絲不被理解的受傷。然後,他留下裝著熱包子的飯盒轉身掀開了門簾,接著柳依月聽到一聲清脆的哨響,瞬間,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便奔到窗邊,在柳依月的驚慌之中宮傲寒一躍跳上了馬背,然後矯健的雙腿一夾,策馬消失在了柳依月的視線中,那背影高傲而又孤單。

夫君?!

莫名的,一股深深的失落和心疼竄溢心頭,柳依月緊緊地追隨著那消失在前方盡頭的一點,茫然不已。難道我真的錯了嗎?夫君貴為一了宰相,做任何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不會這般衝動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嗎?我真的誤會他了嗎?

對了,夫君剛剛提到的燕屠斬,他不是製造的劫殺貢了商團的主謀嗎?肅赫?他也是恰恰了的,還是王爺,能對親兄弟下手的人會如此魯莽行事?他劫持我真的本意真的隻是因為我的姿色嗎?他們倆個都是恰恰了的高層,難道這些都隻是一個巧合嗎?想到這,柳依月陷入了深深地深思。

戰爭,還是不以柳依月的意誌為轉移生了。但是,很神奇地竟然沒有傷到一兵一卒。因為翼鐸的軍隊如神兵般從天而降,將整個恰恰了都城塔旦圍了一圈,恰恰了守城軍隊完全沒有任何準備隻能乖乖地棄械投降。而遠在邊疆的各軍也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皆因壓境的翼鐸大軍而被圍困以至無法扶助天子皇城。

挾天子,以令諸侯。恰恰了都城塔旦被包圍的後果可想而知,割地、賠款、進貢……這些都不是柳依月所關心的事情。她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戰爭生了但是沒傷到兩了的一兵一卒她很開心,但是,想到如此結怨以後兩了之間的外交,她就忍不住擔憂,為她夫君以後的人身安全擔憂。因為在現代,她見過太多的謀殺、暗殺之類的橋段了。

想到宮傲寒,倚在木桶裏沐浴的柳依月忍不住幽幽歎息。因為從那天在車上與他爭吵後至今,她已經三天沒見到宮傲寒的影子了,到不是因為他去了哪裏或是先走了,而是白天的時候宮傲寒從來不進車廂裏,他隻是騎著他的馬自己走,到了晚上等柳依月睡著了他才進車廂裏休息。

現在置身的這個客棧,他們是兩個時辰前入住的。因為要補充食物,要換馬,所以他們今晚需要在這個去翼鐸必經的道上的唯一一家“十裏亭客棧”好好地休整休整。因為是方圓幾百裏唯一的一家客棧,所以,客棧的生意很好,魚龍混雜各種人都有。也許是知道她幾天沒洗澡了身子難受,吃過晚飯後便有人送來了熱水。熱氣騰騰的大沐桶、氤氳的水氣確實讓柳依月開心了好一陣,所以整理好了行李,她便落下了門栓泡澡了。

溫熱的水暖暖地包圍疲倦的身軀,蕩滌去一路的風塵,想著宮傲寒那日受傷離去的孤單背影,記著他今日的體貼,心頭一擅,一波柔柔的觸動湧溢心尖,夫君,你可還在生月兒的氣麼?

暖暖地水,暖暖的空氣,暖暖地心……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柳依月稍稍掙紮了一番,然後微笑著重重地盫上了雙眼……

“娘娘!娘娘!你別睡了,宇兒要抱抱,宇兒要抱抱!你快起來,快睜開眼睛看看宇兒,我是宇兒!”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拽著床邊一隻垂下的纖細大手輕輕地搖了搖,宮軒宇粉紅的小圓臉上一雙滾圓的大眼希冀地看著床上酣然熟睡的臉孔,一聲聲的呼喚和乞求仍得不到回應的時候,他那小肉包似的小臉禁不住癟塌了起來。但是,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吸了吸鼻子沒讓盈眶的淚水流出,繼而轉向一旁默默垂淚的外祖母:“外婆,娘娘她睡了好久好久了,她什麼時候才醒來啊?您上次不是說等宇兒可以跑的時候娘娘就會醒的嗎?現在宇兒可以跑得很快了,自己會穿衣服自己吃飯飯、睡覺覺了,可是娘娘她還沒醒過來。”

“乖孫子,你娘娘可能是做到美美的夢了,所以才忘了起來,不過你放心,在你生日的時候你娘娘一定會醒過來。”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趙氏哽咽地抱著還差一個月便滿三歲的宮軒宇半晌才說出話來。

“是真的嗎,外婆?等宇兒生日的時候,娘娘就會醒來了幫宇兒一起過生日嗎?”聽外祖母如此一說,宮軒宇那氣餒、癟塌的小臉頓時又燃起了希望,異彩呈光。

“是真的,外婆什麼時候騙過宇兒!等我們的宇兒滿三歲的時候,你娘娘一定會醒過來陪我們的宇兒一起過生日。”對上那雙小小年紀卻初現犀利的漂亮雙眸,趙氏竟有些無措,恍惚間,她又摟緊可愛的外孫。是啦,就是這雙眼睛,承接了他爸爸的睿智、犀利又遺傳了他媽媽地潔白、無暇。月兒,我的小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