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想不到有一日竟會被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嚇得脊背發涼,這丫頭眼中散發的寒意猶如散發著陰沉氣息的彼岸花,蔓延至牢裏的深處。
傾顏口中低低吟唱著怪異的小調,忽而牢外陰沉沉的氣息向牢內逼近,容昭前忍著內心的惶恐不安扭頭朝後看去,四麵八方的黑影從天窗裏俯衝了進來,容昭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無數隻漆黑的血鴉似瘋了一般的啄食攻擊著容昭,血鴉的利嘴猶如鐵鉗將容昭的皮膚一塊一塊的撕裂下來,阻擋不及,竟有一隻眼珠被血鴉活生生的啄了下來,血鴉急匆匆的咽了下去,似得了什麼名貴的珍饈美味進攻的更瘋狂了。
傾顏看著地上哀嚎無力反抗的容昭,有幾分哽咽,“青山他們死時,屍體都被禿鷹啄食了,正如我現在這般看著你,一點點被蠶食。你知道親手將自己親人燒的灰飛煙滅的感覺嗎?那種比死還絕望的東西......”
容昭的哀鳴聲越來越小,血腥味越來越強,傾顏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容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容昭模糊的視線裏見一身素衣的背影越走越遠,喃喃自語什麼。
他盯著那個模糊的身影,時光不停的倒退,湛藍的天空下,一身月白色錦衣的小少年跪在地上,倔強的將背挺的極直,眼神看向他卻仿佛看死人般,藍衣少年嚇的徑直丟掉了棍子,對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他害怕驚懼了一輩子,哪怕那人死了十幾年了,深夜夢中他總會看到那雙冷漠不屑的眸子.......
傾顏沐浴著月光,看著群飛而去的血鴉,“爹爹,團子給你報仇了,該死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聲音輕的風一吹便散在了空氣中。
天一亮,牢頭照例尋班時,還未入牢便遠遠的嗅到了血腥氣,想著不會是要犯自裁在獄中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衝到牢房中,看著慘不忍睹的屍體,不禁連連幹嘔倒退了出去。
坊間的老百姓聽聞血鴉活生生將容昭啄食了,無一布拍手稱快,感歎是老天有眼。
管家來報時,容老夫人一口氣上不來暈死了過去,容榮夫人哭紅了眼,不過數月而已,門庭恍若集市,風光無限的容府就這麼倒了,一想到以後不知要怎被人嘲笑諷刺,過著低人一等的生活,容夫人連連搖頭,慌亂道,“不,不行,我許眉要強了一輩子,不能讓任何人看了笑話,娘家滅了,夫君沒了,可我還有女兒,貴不可攀的皇後。任何人都不能小瞧了我!”
金玉緩慢而有節奏的打著扇子,嘉裕貴妃斟著茶,看了看在一旁擦桌子的別意,啜了一小口茶道,“這天也是越發的熱了,要是皇後知道是她的庶妹給本宮做了眼線,將草放在容昭的寢殿裏,不知得氣成市民樣呢,想想本宮就痛快!”
金玉附和道,“娘娘說得是呢,這容二小姐也是好福氣呢,不知從哪兒搞來的野種,馬上就飛身一躍成皇子殿下了!容家還寶貝的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