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十字路上已經積起厚厚的雨水,鮮血混入雨水也瞬間被衝淡,傾顏閉著眼,發白的嘴唇發出艱難的抽泣聲,想求救奈何隻能發出嗚咽聲。突然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試圖努力睜開眼看一下這是誰的手,溫暖而沉穩……
慕容離丟掉了手中的雨傘,抿著好看的薄唇,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地上的女孩,盡量不觸及她的傷口。走到不遠處的朝陽宮,往裏走了一段路,輕車熟路的踹開了朱紅色的殿門,梳妝台前一白衣女子正在用玉梳理著自己的長發,有些不高興的責怪,“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我這帶!仔細你們身上的血水弄髒了我的雲錦被。”慕容離神色裏滿是擔憂,看著床上臉色白的像死人的傾顏低聲嗚咽著,一聲聲像極了受傷的小獸在哀鳴,不知為何,心裏好似針紮的難受,朝著銅鏡前的女子低吼了一句,“還不快過來給她看看!”吼過又有些懊惱,怕聲音太大驚擾了床上的女孩。
白衣女子放下手中的玉梳,來打床前,探了探女孩的脈搏,皺著眉,“你先出去吧,我先給她換了衣服,擦些傷藥,你去太醫院找些退燒的藥……”慕容離看了眼床上的人,轉身跑著離開了,顧不得帶上一把傘,跑進了漫天的大雨中。
等他再次而返時,白衣女子已經坐著品茶了,慕容離將手中的藥交給白衣女子,屏住呼吸問,“她,還有救嗎?”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命大熬過今晚就能活下來,熬不過今晚就……”慕容離起身來到傾顏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你能活下來的吧,小七,正如你當日在獸場殺死豺狼一樣。我或許不該把你送進來的。我,你會活下來的吧……”慕容離想說聲對不起的,是因為他,她才遭了這些罪。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瘦弱堅強的影子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他心裏,正在一寸寸的生根發芽。是她一個人站在摘星樓,那股悲傷蔓延到了他心裏?是她被六皇妹的鞭子打得渾身是傷,低聲嗚咽卻絲毫不求饒的時候?亦或者是更早之前,她堅毅的臨風而立,用瘦弱的小胳膊殺死豺狼的時候?
慕容朝陽看著慕容離的眸子裏蔓延出陣陣哀傷,用手推了推慕容離,打斷了他,“喏,喂她藥吧。”慕容離一口口將藥喂進傾顏的嘴裏用帕子幫她細心的擦了擦嘴角。朝陽打趣道,“你可是已經18了都娶了王妃的人了。”慕容離瞪了她一眼,她捂嘴笑道,“忘記了,你們慕容家的人向來花心濫情,就像你父皇一樣,六十歲的人還納妃娶妾的。”慕容離的眼角抽了抽,這天底下,唯有小皇姑敢這麼說父皇。
朝陽看著慕容離關切的眼神,裝作一臉不耐煩的說,“滾滾滾,天色已晚,還不出宮去,明兒個可是你封王的好日子。”慕容離,挑挑眉,欲言又止,什麼好日子,什麼慶安王,他要的是萬萬人之上的位置,而不是一個小小的王爺!說了句,“照顧好她。”轉身就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