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調虎離山(1 / 3)

片刻,嘈雜的腳步聲趕過來,呼喝聲,棍棒聲,此起彼伏的尖叫,這回千真萬確是官兵趕了來。踢開門,衝到榻前,那女人一聲驚叫,楊二被拽到地上,衙役喝問:

“有沒有見到這兩個女人?”

把夏桑落和蜜兒的畫像給兩人看,楊二和那女人隻是搖頭,官兵抄著家夥在房裏亂翻一氣,因為眼前這一幕,臉皮薄些的,意思意思就離開了。

等官兵離去之後,楊二罵道:

“娘的,壞了人的興致。”

將那女人拎著衣領扔了出去,關上門。這才敲敲榻邊,道:

“人走了,出來吧。”

片刻,夏桑落被蜜兒抓著手腕拖了出來,兩人這才對麵前這長的粗糙的漢子另眼相看。原來這楊二竟也有幾分小聰明。

對夏桑落來說,又是一個大大的不幸。

另外一個不幸是:她的喉頭開始流血了。

先是被砸暈,現在又見紅,夏桑落眼前一陣陣發黑,有些堅持不住,隨便找了塊幹淨的帕子捂住傷處。蜜兒見她臉色蒼白,自然感到痛快,隻恨不得夏桑落這就一命嗚呼。楊二卻從懷裏掏出傷藥扔過去,道:

“給她擦上,我可不想鬧出人命來。”

蜜兒臉色一冷,楊二毫不相讓,道:

“老子是為了那百兩銀子才跟你幹這一票的,隻答應搶人,沒答應殺人。要是出了什麼紕漏,老子這顆腦袋,要你來賠!”

蜜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看來她要成事,還必須這楊二不可。關鍵關頭,隻能先穩住他。於是拿了傷藥來,扔到夏桑落懷裏。

夏桑落心裏把蜜兒祖宗八代狂罵了個遍,抖抖索索擰開藥瓶,往帕子上倒了,敷在傷口上,一陣燒疼湧上來,眼淚也快被逼出來。

這邊蜜兒和楊二商量,楊二道:

“如今城裏到處都是告示,恐怕出不了門,隻好等風聲過了再走。”

“什麼時候風聲才過?”蜜兒諷刺他,“難道之前就一直藏在這地洞裏?遲早要被官兵發現。”

楊二不耐,問:

“那你要如何?”

“要盡快走。”

“就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要命了?”

蜜兒左思右想,瞥了幾眼夏桑落,又走到窗前往外麵看看,遠處是龍小套辦喜事的鑼鼓聲。她心念一轉,想到了法子。於是對楊二道:

“不錯,今天晚上就走。眼前就有好機會。”

楊二狐疑。夏桑落餘光看著蜜兒臉上的神色,心裏一個咯噔,知道這瘋婆子又有詭計。她如今可真是落入魔窟難以脫身了。

龍小套的家尚在數十裏之外,送親隊伍大半夜從馮家出發,路經桐香縣各戶人家,到早飯的時候,才走到桐香山腳下。

一整隊的人,轎夫,喜娘,馮家的丫頭夥計,龍家迎親的,少說也百十來號人,都是不經餓的,於是停在山下客棧,生活造飯,之後才啟程往龍家。

滿城裏都是官兵在搜尋,搞得人心惶惶,送親的人也眼皮直跳,直到在客棧歇下,才鬆了一口氣。

喜娘張羅著掌櫃的燒大鍋煮飯,柴火米糧都是從城裏運,也有從當地老鄉家裏換的。日頭升到半天,火才點著,喜娘慌裏慌張到處跑,惠泉從轎子裏出來,妝也花了,被抓著重新上了臉,在一邊等著。

本是成親的日子,卻偏遇上夏桑落出事,惠泉落落寡歡,在一邊出神。送菜的馬車從身邊過,車軲轆碾過滿地的鞭炮碎紙。一棵大白菜從筐子裏掉出來,惠泉撿起來,剛要給那駕車老農送過去,喜娘大驚小怪地跑過來抓住她,叫道:

“不是說了新娘子不能下轎,怎麼又跑出來了,趕緊回去!小心沾了晦氣。”

惠泉遲疑著,正要回去,後麵馬蹄聲急響,沈南溪帶著幾人追過來,翻身下馬道:

“這幾車東西是怎麼出城的?”

出城都有人盤查,這幾車卻沒怎麼翻就放過了,沈南溪後來知道,又趕了來。身後衙役支支唔唔地解釋:

“這都是鄉下的老農,菜也嬌貴,經不得翻。”

惠泉見沈南溪來,又驚又喜,百感交集,差點上去叫一聲大人,卻隻見他臉色陰沉,隻盯著那幾車菜打量,於是又退了回去,在轎子裏看事情如何處置。

大筐大筐的菜,還沒有被搬進去,沈南溪命衙役們上來,把菜全都搬下來,挨個搜,車底也看了,沒有。再搜,喜娘和掌櫃的在旁邊急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