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陽子依在車窗上休息，那於主任則忙著繼續拍領導的馬屁，“王鄉長，你今天的發言反響多好，我旁邊的幾個人一直在議論，誇您講話水平高呢。”陽子沒接話，他心裏在想，“我旁邊的人還在議論他們這些領導就喜歡攬工程撈回扣呢。”是的，千萬別把沒文化的農民當白癡，沒聽說過嗎，高手往往在民間。
“小楊，你小子今天穿的跟個新郎官一樣，好家夥，搞的比我都排場，是我上台講還是你上台講啊，啊？”王鄉長一邊嚼著泡泡糖一邊和陽子說話。
“不是，我怕穿的太休閑顯得對活動不重視，嘿嘿嘿”麵對領導的挑剔，年輕的陽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他不想解釋，因為他知道，對一個看你不順眼的人，再多解釋的話都是多餘。
“這個人啊，尤其是年輕人，千萬不可自信自大，時時處處顯山露水！”陽子很討厭王鄉長那嫻熟的官腔，但在那種情況下,還隻能不停地點頭表示讚同，否則又該被批不懂規矩了。
忙活一天，陽子累得實在懶得動彈，連鞋都沒有穿便倒在床邊上睡著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反正天是黑起來了。睡夢中，陽子感覺有人在脫他的衣服，他使勁拽使勁拽，搞不清楚到底是夢還是醒。就這麼一掙紮，他醒了。果然一個女人站在他床前，一個膝蓋著地，兩隻手環抱著自己臭氣熏人的大腳正在幫他脫鞋。
“你幹嘛呢？”陽子被著實嚇了一大跳，一骨碌從床上蹦了起來。“我，我剛從你門口過，見你斜躺在那就進來了，我隻是想幫你把鞋脫掉。”
“看你，幹嘛解釋那麼多，我們誰和誰啊，再說我是比你小七八歲的小夥子，你的親弟弟哎。”
陽子隻知道妮子姐姐對他很好，但打死他都想不到好到可以為他脫鞋的地步，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太過親密了。
......
“姐，你為什麼從來不提你老公和孩子啊？”這句話陽子忍了大半年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我嗎？老公太忙，忙的沒有條件生養小孩，嗬嗬嗬。”陽子知道妮子姐在開玩笑，於是沒有作聲，繼續聆聽下去。
“沒有，我老公幾乎沒有家的概念，一年都回不了幾趟家，我懶得操心他的行蹤，當然也難得有機會製造小孩嘍。”妮子姐笑著說，“其實我挺喜歡小人兒的！”她說這話時，帶著掩飾不住的溫暖。
“日子這樣過能行嗎？”陽子感歎道。“他待你還不好，哎！”
“不滿足就發脾氣就施暴，這也許就是我的愛情我的命吧，無所謂了。”從妮子姐身上，陽子第一次讀懂了農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