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把筷子從嘴裏拿出來,慢慢地吞下嘴裏的飯菜,然後才開口:“啥?”
莫東馳淡然地伸出手指了指安白的嘴,安白呆愣愣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米粒,然後莫東馳才又開口:“我叫你跟我一起去跟同學吃個飯。不去的話以後都不要開空調了。”
安白:“……”
等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時候,安白想起聚餐的時候才越發感覺到一陣深深的恐懼。
是的,沒有激動,沒有緊張,沒有羞澀,隻有恐懼。
其實安白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一般女生怕的小蟲死老鼠甚至是蛇,她都不覺得有多可怕。可是她隻要一想到要跟莫東馳的同齡人相處,哪怕隻是見個麵,她都覺得自己臉燒得慌。跟莫東馳在一起之後,她都隻是跟莫東馳一個人在一起,平時也是窩在他家裏,兩個人真正出現在熟人麵前的機會真的不多,或者說她下意識地避開了這樣的機會。她總覺得,知道她的莫東馳的同學越少越好。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莫東馳找了個學姐。她不想給莫東馳丟人。
其實她又不是包養小白臉的富婆,過不去的隻是她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所以更確切地說,她不想自己在莫東馳的同學麵前丟人。
可是她跟莫東馳在一起,本來也就沒什麼錯。
所以大半個晚上,安白的腦子裏都是“聚餐就聚餐,頂多我少吃點兒,莫東馳本來就是我男朋友有什麼不行的”和“我是不是看著就太老了人家肯定會嫌棄我說我老牛吃嫩草”這兩種想法中交錯糾結,導致她第二天果斷起晚了,不僅被任課老師點名了,還被莫東馳狠狠地批評了。
接著安白就在低落和羞愧中跟著莫東馳去聚餐了。
是的,不知道是莫東馳那些同學太著急還是莫東馳怕安白不敢去特意拖到最後一天才告訴她,所以她頂著烏青的眼圈就得去聚餐。
走之前安白特意把夏念西叫來宿舍,認真地商討了一下。夏念西別的沒說什麼,就表達了一個中心思想:“要你妖豔性感是不可能了,你好歹給我穿年輕一點兒。你當自己是帶著兒子去相親哪?”
幾句話說得安白頓時懷疑夏念西是不是給莫東馳拜師學藝了。之前沒覺得她嘴巴這麼賤哪。
不過夏念西說的也有些事實成分在裏頭。安白平時的穿衣確實不怎麼年輕人,都是深色係的,冬天了還好,夏天的時候整個在顏色亮麗的人群裏紮眼。
安白一臉苦瓜:“我怎麼知道哪些衣服比較年輕啊。”
於是夏念西恨鐵不成鋼地把自己一件挖肩白色上衣給了安白,又給搭了一條高腰碎花短裙。
安白一看臉更苦了:“你這跨度也太大了。”
想她平時都是T恤牛仔褲,一下子從大媽風走到小清新,她心髒有點兒承受不來。
夏念西白了她一眼:“那是因為你平常的有問題!現在有幾個女生穿得跟你一樣!整天整天也不知道換個造型,你要真想丟人就穿著你的黑T深色牛仔褲去吧我看莫東馳還願不願意跟你站在一塊兒賭十塊錢他會裝作不認識你。”
最後一句話狠狠地刺激到了安白,夏念西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她把衣服接了過去。
即便很不習慣,但是換上之後安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是有了傳說中的驚豔感。打死她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對自己產生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跟莫東馳在一起之後要改變什麼。不是說她不上進,而是她跟莫東馳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就已經很自然很舒服了,不用改變就覺得很好,以至於她一直忽略了個人形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