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的動作又僵硬在半空中。
莫東馳估計是見耳機裏沒聲音,就扭頭看著安白,發現她愣在那裏沒有開機的時候就想了想,難得地明白了她的想法,皺了眉頭,說:“我自己的東西我還不能聽聽麼。”
安白幹笑著看著他自己把MP3拿過去開機,認命地把手裏剩下的那隻耳機戴上。
因為用腳趾頭她都想得到,如果她說她還是不聽算了,莫東馳那破嘴肯定會說:“特意想辦法讓你不無聊,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不過等聽到耳機裏的聲音的時候,安白還是心情變了那麼一下。
沒想到這倒黴孩子嘴欠是嘴欠,品味還是可以的麼。她一直喜歡那種安靜點兒的慢點兒的歌,莫東馳這兒存的還都是這種的。
她原以為現在的年輕人都會喜歡有活力的東西,不會像她這種例外一樣。
猶豫了一下之後安白還是坐起來問了莫東馳一句:“這是什麼歌啊?”
莫東馳睜開眼睛看著她:“不知道。”
安白的臉瞬間就僵了一下。
莫東馳繼續說:“我不看歌名。都是從別人那裏拷過來的。”
安白氣結,倒在座椅靠背上決定閉嘴再不跟他說話。
她真是太天真了啊。
氣結歸氣結,聽了一會兒之後安白覺得有點詭異。
因為她覺得好像有種莫名其妙的臉熱的感覺——
這種初中時候跟男同學一人一個耳機聽歌的羞澀感是怎麼回事啊?!
安白羞澀到了火車站,臨下車之前迅速地把耳機連同MP3一起還給了莫東馳,然後迅速地走到前麵拉著夏念西下車了。搞得夏念西很是奇怪地看著她:“你這麼著急幹什麼,還早呢。你很熱嗎,臉怎麼感覺紅紅的?”
安白加快了速度。
一心想趕快跑的她當然沒有看到後麵把夏念西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莫東馳難以察覺的微微的笑容。
安白覺得隻要趕快下車擺脫了莫東馳那倒黴孩子就好,卻沒想到其實火車上那幾個小時才最是難熬。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的座位跟莫東馳是一起的之後,臥軌的心都有了。
她站在那裏看著手裏的票,笑得比哭還難看:“這個吳多是怎麼訂票的,怎麼你跟我座位連在一起了,不是按年級來的嗎。”
莫東馳很淡然地坐下:“是按老鄉會上寫的那張聯係表順序訂票的。那個時候你跟我坐在一起,所以寫聯係方式的時候也是連在一起的。”
此刻安白是多麼想抽死夏念西啊。原來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因為當時她沒跟她坐在一起。真真是孽障。
而等安白發現她和莫東馳的座位是被甩下的最後兩個而且是背靠著別人簡而言之就是對麵無人隻此他們二人坐在那兒的時候,頓時就有了一種穿越回去把當時訂票的吳多抽死的衝動。
鑒於如此慘狀,而且跟平時相比她實在是起得太早,所以安白果斷地決定倒頭就睡。不管怎麼說,睡著了,就算沒有睡著眯著眼睛也總比跟莫東馳說話好。
安白這麼自我催眠著,本來就是上車容易睡覺的人,沒過多久就順其自然地迷迷糊糊沒有知覺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以後,安白自然醒了。第一步是睜開眼睛,眨了眨,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前方,感覺好像景象跟她睡著之前的角度不太一樣。
剛睡醒的時候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反應過來,所以那段時間一過,安白馬上就驚悚了。
肩膀上有點硬邦邦的,敢情她這是枕著莫東馳的肩啊。
驚悚過後安白迅速地抬起頭,盡量不易察覺地伸出舌頭舔舔嘴角,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流口水。要不莫東馳真得叫她賠衣服了。
然後她就尷尬了。
不管怎麼說,她和莫東馳也不算熟,莫名其妙地枕著他,感覺很是奇怪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明白安白的尷尬,總之她又聽見莫東馳說了一句:“你睡著的時候倒這邊來了,我怕弄醒你就沒動。”
這種情況下隻要有一方發個話就好了,不管解釋得是不是搞笑,另一方就會馬上鬆一口氣。
所以安白馬上就釋然了,抬起頭對他笑笑:“真是謝謝你啊。”
莫東馳看著她,抿了抿嘴,停了幾秒,然後說:“不客氣。”
安白在停車的時候又是馬上就過去拉了夏念西下車了。
剛才莫東馳那個表情是啥意思啊,明顯就是很忍耐了一下才忍住笑啊!
她可算是明白了,每當她對莫東馳有所感激的時候,他馬上就會用行動和事實證明她的愚蠢和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