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愈發老了,保守派的她要和兒子爭強好勝卻發現在趙穎用計之下祖宗的法製終究在一點一點被改變著。曾經的大宋被自己的兩個兒子折騰的麵目全非,兩年時間裏高滔滔也算明白了,想要遏製住這樣的勢頭如果不能停止,總有一天大宋的法度會被折騰成王安石那般。
宋神宗收權之下兄弟間雖然不至於反目成仇,但是高滔滔能看出來自己小兒子的那一份爭強好勝的心思,趙頊隻需要收權一點自家兒子就會定下那種種豪情。
隻是高滔滔也沒有想到趙穎會如此毅然決然地將一切放下,甚至決心出走江南。
對一切還不知道的高滔滔看見趙穎的時候還顯得異常高興:“我兒愈發英俊了。戰場之上苦了你了,今後你就在汴京好好享福吧,悠閑王爺別人做得為何我兒做不得?陪陪娘,再娶三、兩妻妾,全了為娘十八年來相思之苦。”
趙穎看著高滔滔,卻不知道如何去說,說自己就要離開,恐怕一年一麵也隻是尋常。
高太後卻依舊不知:“穎兒你今日興致不高,娘也知道這是我們逼你太狠,過河拆橋。不過你自小雖然身在少林寺裏,但是博覽叢書,也知道帝王之學,有些事情不能讓你做太多,否則功高蓋主。就算你大哥不疑心你,他日你的侄子又有誰能放心你呢?你大哥也是在保護你,所以千萬不要怨恨他。”
“孩兒不敢。”趙穎的話裏社交的意味深重,高太後卻依舊沒有感受到趙穎的話中含義,依舊隻當是趙穎心情不好。
“兄弟之間,有什麼敢與不敢的。今日那西夏使節團要來為公主小姑娘求親,點名道姓要和你結親。雖然隻是十歲的小姑娘,但是敢號稱西夏未來的第一美人,想必也是有些底氣的,如果你願意就訂了親,差你八歲,不是正好對了你十年的說法嗎?等到八年之後那個西夏公主也已經十八了,正是大好年紀,再是成婚正是最好。你要是有喜歡的姑娘,就納做側妃,你是我大宋賢王,就是側妃也不算辱沒了別人。你要是覺得西夏的那個公主不入你的眼,咱們就換了,不接受西夏的和親。你看怎麼樣?”高太後一邊說著一邊握著自家兒子的手。
女子本來性陰,雙手之間就比男子要涼,年老之後更是如此,趙穎又是練武之人,而且大陽大剛,有佛門典籍修身養性罷了,可是陽氣十足,握住之後如同暖爐一般,太後這才有一種感受,兒子長大了。隻是還沒等她感慨多少,趙穎已經反握住了高太後的手。
“娘,兒有一事當告知娘親。我知道天下人皆怕我他日謀反,攪亂天下,但是我無心與此。可我有為我大宋戍守邊疆之心,希望他日能為我大宋開疆拓土,盡複我漢家天下。兄長貴為天子,需要考量大事,娘親也是太後之身,必須要穩坐後宮不亂,他日無論哪個侄子登基為帝都不可能容下一個戰功赫赫年歲卻和他們相當的皇叔在側。所以我欲往江南修生養性三年時光,三年之後帶領三千虎狼衛不已宋軍之名戍衛我邊疆百姓,不使他們遭受遼人侵擾。”
“我兒是想要……”高太後有些明白了,三年在江南啊,三年之後定北疆,卻是沒有半點時光留給汴京啊。
你們不讓我在邊掌軍,沒關係;你們怕我會禍亂天下,沒關係;你們對我過河拆橋,沒關係;你們對我無親無友,沒關係。我幹脆遠離朝政,先學那二哥、四哥,一個好書,一個好醫,我就好武,也不與你們在一起呆著,到那江南煙花之地去隱居起來。等你們把我也忘了,我就去邊疆守著,也不多要一人,就去保護百姓,你們還擔心我什麼?假若趙穎這麼做了,無可厚非,可是就算趙穎再怎麼開拓也免不了讓人遐想菲菲,將那過河拆橋的名字安在趙頊身上。如果這樣也就罷了,高太後還在呢,他們同為兄弟,你為了長子的皇位就這麼拉偏架讓一個十八歲的兒子歸隱山林不願見你們嗎?就算史書上為了忠孝二字不會多說,但是天下人的眼睛和嘴就在那裏,誰也管不了,難道真要等到全天下人對著當朝太後、皇上指指點點的時候才會後悔嗎?
高太後的心思和趙頊一般,一直到這個時候,趙穎擺明車馬了他們才開始反思自己所做是否太過了,知道這個孩子的心性還如此作為,居然造成如斯結果,就算他們想的發生的可能性不見得是十成十,但是一個堪稱半個明君,一個足以為大賢太後的人也不能讓別人對自己詬病到孝、悌之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