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注意到又怎樣呢?難道掉頭回避?
想到這點,安德魯克利茲就愈加氣惱。
他堂堂的一城之主,居然淪落到了這步田地!
完全就像一隻喪家之犬。
而造成今天這局麵的罪魁禍首就是雷蒙。
若換在以往,安德魯克利茲早一手杖上去敲碎他的頭了,但各種製約性讓他不得不瞻前顧後,如今一步步走下來,事態的發展,已經連他自己都覺得越來越被動了。
如果不壓榨出這竊賊的最後一滴血來,他絕不會輕易放他去煉獄。
想著這些的親王殿下,狠狠地吞下一大口的酒,不禁流露出一臉悻悻然的表情。
麵向舞池而坐的阮媚嫣然而笑。
她雖然沒有讀心術那麼變態的本事,可她的眼力絕對無敵,隻要她願意,此刻這整個醉吧都可以成為全透明的,沒有秘密可以瞞得過她的火眼金睛。
而且,她能感覺到,吸血鬼先生是準備喝完他杯中的加冰威士忌後就要走人的。
阮媚臉上的笑容更妖媚了,在泛著玫瑰紅的迷離燈光的映照下,她原本已經很憔悴了的小臉兒依然那麼鮮嫩可愛。
畢竟是才十九歲的妹子,縱使是憔悴,那也是青春的憔悴,絕不會有老氣橫秋之態。
也不會有人能看出她其實已經快要虛脫沒了。
這會兒,阮媚已無所謂了。隻要趕在十二個時辰內采補,她還是能夠保住這具皮相的,隻是氣色不會恢複得有多好而已,但這也就足夠了。
對她來說,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否則,等郭可奇一覺醒來,見她又貌美如花了,還不得嚇著?
阮媚笑眯眯地收回雙肘,將吧台椅旋轉了回來,從擱在腿上的手包裏取出鈔票來付了酒錢,跟帥氣的酒保打聲招呼,起身走了。
可沒走兩步,一個瘦長男生一陣風樣的奔到了她麵前:“阿男!”
阮媚不由得火冒三丈,站定腳步,不耐煩瞪著這個攔路的程咬金。穿著一件灰色薄毛衫,噴著一口酒氣的瘦長男生,雖然把之前的長劉海碎發理成了個圓寸,但阮媚還是認得出,張亞男生前的男朋友,阿誠。
“阿男——”奔上來的阿誠伸著手就要抓她,阮媚揚起手中的手包狠狠地攔開了他手,一邊笑眯眯地說:“帥哥,你又認錯人了哦,拜~”
這回的阿誠,盡管也喝了酒,可要比上回清醒很多,表現得也理智得多。他急切地攔上前,伸著的雙手既像是要阻攔她、又像是要擁抱她,一邊陪著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阿男,但你真的跟阿男長得太像了!阿男是我女朋友,半年前她出車禍了,還是我去認的屍,我當然都知道,可我每次看見你我就像又看見她活回來了一樣!上次我喝醉了,不好意思,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哦——”
“沒事兒,”阮媚衝他笑了笑,大度地說:“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人死不能複生,”這真******是鬼話!阮媚嗬嗬地笑了,安慰了他兩句:“還是節哀吧,你這麼年輕,好日子在後頭呢,帥哥,你會遇上更好的妹子的。”
見她要走,阿誠又急了,趕緊攔住她,問:“能留個聯係方式嗎?——”
“不能。”阮媚幹脆地拒絕了。她笑眯眯地說:“跟你直接說了吧,我老公是混黑社會的,你若是不想死,就離我越遠越好,OK?”
阿誠果然被嚇住了。
上回酒醒後,他聽小夥伴們說了,這個跟張亞男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女兒在青天白日之下就被人給綁了……
如果不是有這層背景,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看他目瞪口呆的石化在原地,阮媚笑著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包,拜了一聲,扭著小腰走了。
阮媚沒乘電梯,而是走了樓梯,在寂靜無息的樓梯間內,化做了一道凡人肉眼不見的黑霧。
這一點,她可絕對勝過那個長翅膀的吸血鬼。
老娘能隱形,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