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阮媚,現在,差不多已奄奄一息。
自從看見還在修複中的偃知的魂氣後,阮媚就被徹底擊垮了。
就好像一個聽說世界那頭是仙境般美好存在的人,為了能夠去往仙境,她千方百計曆盡艱難險阻,終於得到了寶貴的地圖,然後,她傾盡所學埋頭鑽研,搜羅出這世上所有的工具及法術,逐一分析,權衡利弊後,她確定了一條漫長艱險但卻是唯一可行的捷徑,她荷槍實彈,把自己武裝到牙齒,信心滿滿,且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征程。
當她過關斬將地奮勇前進,百折不撓,一路揮灑著腐血和臭汗,遙望著越來越接近的仙境,忍不住欣喜、甚至飄飄然之時,忽見一個變態的家夥打從她的頭頂悠閑地飛過,輕鬆寫意地就進入了那傳說中的仙境……
目瞪口呆的阮媚,回首她這數千年的辛苦努力,除了滿目瘡痍,就剩一地的笑話了。媽隔壁!老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都快拉稀脫水了,到頭來竟還不及人家的一點兒屁勁兒頂用!
直接甩她幾個星係嗬!!!
猝然間,阮媚就像被這點兒屁勁兒給崩著了,四肢軟癱,一屁股坐下來,連吸氣都沒勁兒了。
這打擊絕對摧毀世界觀。
變得不用再追求希望的阮媚,完全不知道她接下來該使什麼勁兒麵對她破爛的人生。
索性頹了。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兒子讓她掛懷,阮媚早就入土為安修養生息去了。
為了不讓郭可奇生疑,阮媚隔天吃頓飯,表示她確實是個食煙火的人。
除了吃飯,阮媚所有的時間都交給了讓她睡不著的床,東倒西歪地胡思亂想。
才不過三五天的時間而已,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阮媚,就已經顯露出了被摧毀的跡象,蓬頭亂發,麵黃肌瘦,且完全不修邊幅。
周二時,到了阮媚的飯點上,阮媚保持著日漸糟糕每況愈下的超水平,憔悴地從樓上下來了。看見在樓梯口站著的郭可奇,阮媚完全無視他臉上那目瞪口呆的震驚表情,衝他似笑非笑地打了個招呼:“早,奇恩。”
雖說這已是日上三竿的時辰了,可是天陰欲雨,太陽也趁機歇了,灰濛濛的天色,已無謂早晚。
郭可奇機械地回了聲早。
阮媚很飄逸地徑直晃進了早餐廳裏。
“早,羅莉。”
“早安,阮夫人。”
郭可奇也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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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媚兩天吃一餐,羅莉便將她的“早餐”準備得很豐盛,雖沒個七葷八素,卻也滿滿地擺了一桌。
看她貓兒似的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開始抹嘴,一付要起身走人的樣子,郭可奇趕緊搶先開了口:“夫人,如果您今天沒有其他的安排的話,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阮媚怔了怔,看著他,內心在猶豫。
他這個提議是有什麼目的嗎?
還是純粹的心生憐憫送個溫暖給她?
雖說她沒照鏡子,可現在的自己是個嘛模樣,她還是很清楚的。
想著,阮媚不由地伸手搔搔蓬亂的蛋卷頭,又揉了下眼睛。果然,有眼屎……阮媚一時有些尷尬,訕笑了笑,掩飾地起身離開了:“好嗬,我上去換個衣服。”
不管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都是這孩子第一次跟她開口提要求,她當然不能拒絕了。
“是,我去準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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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長達一個多鍾頭的梳洗後,下來的阮媚又是儀態萬方了。剛剛還穿著絲綢晨褸的阮媚,終於看了眼天氣,於是,穿了款雍容華貴的白皮草,配著黑絲長靴,非常的冷豔高貴接地氣。
但她的氣色跟郭可奇初見她時差了好幾年,蠟黃的皮膚略顯鬆弛,可依舊是素麵朝天,不施粉黛的小臉兒,倒也清爽。
上了車,郭可奇問:“您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夫人。”
“還能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呀,”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阮媚有氣無力地歎息一聲:“血拚去唄。”
“是。”
女主人懶怠開口,郭可奇也絕不多嘴,專注地開著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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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拚是件體力活兒,在連續地、瘋狂地刷卡後,阮媚感到了實實在在的饑餓,而時間已是午後了。
“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我都逛餓了。”
滿手拎著女主人所拚來的各種高端的購物袋,孔武有力的郭可奇看上去愈加魁梧了,一人就占了三人道,他跟隨在女主人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亦步亦趨。“這家商場裏三、四層都有餐廳的,不知道夫人想吃什麼?”
阮媚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問:“有火鍋嗎?不麻不辣沒胃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