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邊小姑娘嬌嬌的僵硬,右邊的“虎先生”穆夜伸手,拿起小姑娘麵前的骰蠱,先行搖了幾把,接著,打開骰盒,將點數展示給小姑娘看,也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小姑娘眼睛一亮,偷偷瞥一眼穆夜,似再不害怕他了。
見此,淺也偷偷抿了抿嘴。
最右首的獨手老頭咳嗽一聲,瞬間引來眾人關注,獨手老頭笑道,“老夫年紀最長,便托大一回,做第一個莊家,諸位沒有異議吧?”
眾人都沒反對。
獨手老頭道,“好,那遊戲就正式開始,請大家搖骰子。”
嘩啦嘩啦。
鬱鬱蔥蔥的林子裏仿佛隻剩下了這一種聲音,包括淺也在內的所有旁觀者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六人之中,嬌嬌最先停下,接下來是絡腮胡子,嬌嬌爹,周令禕,穆夜,最後一個是獨手老頭。
獨手老頭首先看了一下自己的骰子點數,接著,笑道:“第一局,咱們比小,點數相加最小者為輸。”語罷,他給眾人看自己的骰子點數,一個四,一個五,加起來就是九。
其餘五人相繼打開自己的骰蠱,絡腮胡子加起來是五,周令禕是四,嬌嬌爹是十,嬌嬌是六,穆夜是八。
周令禕點數最小。
獨手老頭道,“這位相公是選擇回答莊家一個問題,還是完成莊家一個心願?”
周令禕道:“回答問題。”
真心話。
淺也挑挑眉,他絕對不傻。
獨手老頭狡猾一笑,“那相公就介紹介紹你們這一行吧。此地地處偏遠,前麵又無繁華城鎮,你們衣著不菲,不像逃難的,為何要來這裏受苦?”
周令禕微微一笑,將早已編好的理由娓娓道來,“在下乃石陽城一普通商戶,前陣子妹妹剛成親,妹夫的眼睛卻不太好,聽說偏遠之地住著一位神醫,最擅長治療眼疾,是以就帶著妹妹和妹夫出來求醫了。”
眾人隨著他的話不由自主看向穆夜,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周令禕問,“前輩,過關了麼?”
獨手老頭不置可否,指了指自己左邊的絡腮胡子,“兄弟,輪到你當莊家了。”
於是,第二局開始。
這一回,絡腮胡子要比大,因為他的點數是一個三,一個一,加起來是四。
眾人亮點數:周令禕是八,嬌嬌爹六,嬌嬌八,穆夜九,獨手老頭九。
穆夜和獨手老頭最大。
兩人都選擇了回答問題。
絡腮胡子對穆夜沒有一點興趣,徑直越過他,將矛頭指向獨手老頭,“老頭,我有個兄弟叫阿東,就是先前多嘴嘲笑你獨臂的那個,你教訓也教訓了,這事咱們揭過,不提了,可他後來去解手,一直未歸,我們派人去找,這才發現他早死在了半路上,不僅身中數刀,舌頭還被人砍斷了,死相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你且說說,是不是你們動的手?!”
話音剛落,周圍氣氛瞬間一冷,所有人都看向獨手老頭。
淺也更是恍然大悟。難怪剛才那群帶刀漢子那麼積極地響應戰鬥,原來,原來他們早就結下了梁子……
她咬了咬唇,看向獨手老頭,這老頭果真幹了這事?
卻見獨手老頭抬眼,覷著絡腮胡子,反問道:“兄弟這話,是已經認定此事是老夫所為了?”
絡腮胡子冷哼一聲,仿佛在問,難道不是?別的人,誰會那麼殘忍砍斷阿東的舌頭?
“老夫在江湖上也混了四十幾個年頭,道上人客氣,稱呼老夫一聲翁老。老夫既敢當這個稱呼,自然就不屑做那背後陰人的勾當。有仇當麵報,決不做宵小。先不說這多此一舉的砍舌之舉,隻說時間。日落之後,老夫就一直和你們待在這林子裏,兄弟可曾見到老夫的人單獨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