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個沙南王!昔日秦蓮曾想將周岸芷送人,周岸芷發下重誓,會等沙南王三年,以沙南王做擋箭牌。如今,這三年還沒過,她就許配給了別人,這事,到時候可怎麼給京都的沙南王解釋?
周老太爺沉默不語。
蘇輪繼續道,“再者,讓我娶岸芷小姐,現在老爺子是放心的,可若幹年後呢?老爺子可還能繼續信任我?喬鎮寶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蘇輪,說句實話,可非喬鎮寶。”
他當然不是喬鎮寶。他比喬鎮寶更聰明,更有手段。周老太爺問,“那怎麼辦?”
“對外宣稱,我乃周府少爺周令初的表弟。”
……
……
“女管家?阿羅?”耳邊響起了周岸芷的呼喚,她回神,衝周岸芷一笑,“曉得啦。小姐非要叫奴婢管家,奴婢就卻之不恭啦。”又道,“咱們一會兒就要出發了,小姐看看,可還有什麼落掉的東西,蘇輪少爺那邊會安置宅子,咱們到了那邊直接住進去就好,無需操任何的心。”
聽她突然提起蘇輪,周岸芷揚起的嘴角一滯,不過很快,她就恢複如初,笑道,“好的,我再回房看看。”
望著周岸芷離去的背影,阿羅微微眯了眯眼睛。
周岸芷啊周岸芷,你當真對蘇輪一點感覺都沒有麼?那一日,當聽到蘇輪拒絕了你們的親事後,我可沒忽略,你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想到這裏,她自憐地摸上自己臉上的麵紗,那裏麵,被曬壞的皮膚無比醜陋,稍一動作,就會傳來絲絲痛楚。
若不是她已毀容,斷不會拱手讓出蘇輪的。怪隻怪你,夏蘭花。她暗暗道,大家都是一個馬車上的,憑什麼蘇輪愛上的是你。隻要想到你現在跟蘇輪一起快活,我就難受,錐心刺骨的難受!我見不得你好,我就是見不得你好!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京都郊外,大片大片的鮮花盛開在道路兩旁,一眼望去紅彤彤、金燦燦的,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煞是好看。
淺也跟蘇輪同騎一匹馬,慢悠悠走在這芳香四溢的寬敞大道上。
遠處不時傳來年輕男女的歡聲笑語,淺也循聲望去,但見十幾個打扮富貴的男女正策馬奔馳,你追我趕,那飛揚瀟灑的樣子,當真擔的起“鮮衣怒馬,揮斥方遒”這八個字。她不由看癡了。
“這裏是京都的郊外,這個時節,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一直有很多公子小姐來此處郊遊踏青。”蘇輪在她身後解釋道。
難怪這麼熱鬧……
淺也好奇道,“你以前也經常來麼?”
“我倒是想。”原以為他是不願說這些以前之事的,沒想到,他竟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不過因為第一次有事拒絕了一個公子的邀請,害得所有人都以為我不喜應酬,之後,就再沒人主動邀約我了。”
“哈哈哈哈,”淺也大樂,“別人不約你,你可以主動約別人嘛!蘇公子,做人,還是不能這麼矜貴的,否則,你就真沒朋友啦……”
“倒還真是。”蘇輪不知是故意順著她的話說,還是確實有感而發,“從小到大跟我處的最來的,還真是一些老頭子。”
淺也更是樂不可支,“難怪你會跟周老太爺這麼一見如故。”又見前方大路一通到底,周圍碧浪花海,香氣宜人,眼睛突然一亮,提議道,“蘇輪,我們跑起來罷。你不是沒踏青過麼,今日就好好踏一踏,放手讓馬兒跑吧!”
“現在?”蘇輪理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是誰說‘不會騎馬不要坐馬車’要跟我坐一騎的,如今連走都沒學會,就想著跑,你也不怕出什麼意外。”
“能有什麼意外,你不就坐在我後麵。”淺也催促道,“快點,快點,讓馬兒跑起來,我要感受風的力量!”
她被蘇輪摟著,隻聽一聲“駕!”,下一刻,馬兒嘶鳴,竟當真疾馳起來。
耳邊是風呼嘯的聲音,她閉著眼睛,感受著此刻的飛躍刺激,連帶著整個人也興奮起來。原來,這就是騎馬的感覺啊。前世坐過太多現代交通工具,雖則也坐過馬,但那隻是公園裏繞著圈子轉的狹小地方,比不得現在逍遙,正所謂天地廣闊,任君遨遊,尤其,尤其……
她笑眯眯地將頭靠到了身後那人的胸膛上。尤其是這樣全心全意地信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