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截然不同的兩個反應,看的周令初心生好奇:“你們兩個怎麼會一起回來?”
小憐笑的勉強:“哦,奴婢在那邊的草叢裏碰到了蛇,多虧了陽一弟弟前來相救……”
周令初點點頭,不再追問。此事畢竟牽涉到女兒家的私事,他是男人,點到為止就好。可他不追問,一旁的淺也卻注意到,小憐說完這句話後,陽一臉上的神情更古怪了。
淺也知道,這小子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弟弟”,難道,這兩人之間,也發生了什麼官司不成?
她悄悄留了心。
此時,人員到齊,午飯也吃飽了,於是眾人繼續上路。這一回,換小憐坐到馬車內,而小惜,則一屁股坐到了蘇輪身邊。
淺也沒動:“小惜姑娘,不好意思,這裏是我的位置,麻煩你讓一讓。”
“上午是小憐,她看夠了景色,下午自然就輪到了我,不是麼?”許是因為剛剛跟淺也有了正麵衝突,小惜的語氣不再那麼客氣,甚至,還帶了一絲挑釁。
是的,挑釁。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裏,此刻,明明白白寫了一句“你算什麼東西”。
淺也笑:“外麵的景色哪有陪少爺說話解悶有趣?我瞧上午姑娘跟少爺聊的可投機了,怎麼,這才過了多久,姑娘就不耐煩了?還是姑娘覺得,坐在蘇輪的身邊,比跟少爺在一起快活了好幾倍?”
小惜臉色一變。
淺也繼續微笑:“如果姑娘是這麼想的,那就怪我不識時務了。好罷,姑娘就安心坐在這裏,我呢,自是要回到馬車內,好好陪少爺聊一聊這沿途的風景了。”
“喂,小夏!你等等!”小惜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刷地一下站起。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望一眼身旁的蘇輪,見他一副置身事外冷漠少話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明顯的失落。
終於,她悻悻道,“還是、還是我去陪少爺說話吧。”轉身,一把掀開簾子,鑽入了車廂內。
很快,車廂裏就傳來了她和周令初的鶯聲笑語。
淺也半是得意,半是解氣地坐到了蘇輪身側,還沒坐穩,便聽哐啷一聲,車軲轆迅速轉動,她身子一抖,險些摔出去,幸好蘇輪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撈住了她。
兩人的距離忽然就這麼縮小了,他身上的氣息不可避免地鑽入鼻間,是那種介乎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味道,清爽怡人,甚是好聞。
這就是傳說中的興盡悲來,物極必反。看來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她尷尬地笑了笑:“謝謝。”
“占上風了?”蘇輪道。
“……”淺也斜他一眼,理智告訴自己,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回答那個“是”了。
“是不是你讀的書,跟我讀的書,不太一樣?”
淺也被他這神來一句弄怔了,心裏萬分奇怪,他怎麼知道的,她讀的是21世紀的教材,當然跟他們這些古人的不一樣。
蘇輪平靜道:“你對‘打草驚蛇’這個詞的理解,還真是別具一格,讓人大開眼界。”才說不要打草驚蛇,她倒厲害,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去招惹對方。
呃,原來是說這個。
淺也強詞奪理:“這個哪裏算驚到她?她懷疑起來,頂多是女兒家的爭風吃醋罷了,斷不會想到別處。”
女兒家的爭風吃醋?
聽到這裏,蘇輪心裏一動,忽然很想問一問:“所以,你剛剛,其實是在吃醋?”
淺也沒想到被他這裏將軍,小嘴微張,瞬間卡了殼。
蘇輪低低一笑,好似沒看到她的神情,轉過頭,無比自然地切換了話題:“原想讓你去問問陽一,午間的時候,那個小憐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可你既然鬧著要與我坐一起,此事,便隻能留待晚上再去問了。”
誰,誰鬧著要與你坐一起了?!這是逢場作戲好麼。
她下意識地就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另一個重點:“你是說,陽一也被她們陰了?”
“恩。”蘇輪不滿地瞥她一眼,似是對她口中的“陰人”一說很反感,然後,他緩緩道,“以世人的眼光來看,周令初的三個奴仆,你是弱質纖纖,陽一是個才滿十二歲的孩子,比起年輕力壯的我,自然是你們要容易對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