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意思意思地訓斥一句:“說的什麼話,他是二哥。”
“他根本就沒想接受我的道歉,你還讓我來。”周汀蘭不滿地瞪了三少爺一眼,“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聽到這裏,三少爺警告般瞥了一眼周汀蘭,“汀蘭,你是大家小姐,別總把小時候聽的那些俚語放在嘴上,屁股屁股的,女兒家也不知道羞。”
眼見周汀蘭瞪圓眼睛想開口反駁,淺也趕緊上前添茶攪亂:“來,四小姐,天氣幹燥,再喝口茶。”
周汀蘭當真開始喝茶。見此,邊上的三少爺滿意地望了她一眼。淺也退下,暗暗在心裏抹了一把汗,看在我這麼賣力的份上,今晚可千萬別殃及我這條池魚啊。
遠處,兩個人影緩緩行來,淺也轉頭看去,正是姍姍來遲的二少爺周令初和……蘇輪。
這個二少,似乎總喜歡遲到。
淺也想起沙南王那次宴會,他也是直到最後才出現,明明被架空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三少以眼神示意周汀蘭起身相迎,周汀蘭翻了一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起身了。
二少一來,開門見山道:“不是要賠禮麼,說吧。我就是為了聽你道歉才來的。快點,一會兒我還和安少他們約了去萃香樓聽曲兒。”
“二哥既然這麼急,小妹我也不好拖著你——前陣子的事抱歉了——好,我說完了,二哥你走吧。”周汀蘭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你這麼說人家哪可能走!
淺也隻覺得頭痛異常,抱緊斟茶具,已經準備好迎接周令初的發火。
果然,周令初冷哼一聲:“四小姐這賠禮方式倒是簡潔明了,讓人眼界大開,當今天下無人出其右啊。果然是在外麵長大的,規矩禮儀都隻學了一半!”
——再繼續下去,不吵個天翻地覆才怪呢。
淺也繼續在心裏評價。
一旁的三少原本是想斥責自己妹妹的,可惜二少爺緊接上來的這句話觸到了他的逆鱗,他眸中精光一閃,隻是敷衍地叫了一聲妹妹的名字,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再沒有下文。
橢圓形的亭子裏,隻剩下了一串呼吸聲,眾人全部僵在那裏,場麵說不出的尷尬鬱悶。
淺也見蘇輪一個人站在亭子外,負手身後,遠眺千鯉池,置身事外的模樣,仿佛亭子裏的都是一群戲子,而他,才是那個看戲的人。
卻在此時,一旁的阿羅輕笑一聲,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淺也聽她道:“二少和四小姐原本就是一場誤會,四小姐是女兒家,很多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原本想道歉的,也叫二少風風雨雨的模樣給嚇壞了。要我說,二少和四小姐不如就舉杯相碰,飲下這代表著和睦的雪花燒,一切盡在不言中。”
周汀蘭立馬道:“我不會喝酒。”
“這個無妨。”阿羅笑嘻嘻地看向淺也,“四小姐身邊不是還帶著一個人麼。”
淺也麵無表情地抬頭,對上阿羅漆黑的眸子。
她勾了勾嘴角,原來,原來先前是這打算!
阿羅繼續笑:“奴代主賠罪,不算失禮。不知二少三少以為如何?”
三少寵溺地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周令初不甚滿意,“讓一個丫鬟出來賠罪?”
“是奴婢沒說清楚。”阿羅趕緊補充,“四小姐自然也要喝的。但四小姐是千金之身,所以以茶代酒,真正的酒就讓四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夏來喝。為表四小姐誠意,這雪花燒,二少說喝多少,小夏就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