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吃飯時那三個孩子的對話,蘇輪該不會……該不會是被“教訓”了吧?
啊,不管了,不管了,死掉就死掉吧,反正沒她什麼事。她搖搖頭,準備繼續睡覺,忽聽外麵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啊啊啊——!”
她愣了愣,趕緊坐起來,卻見周圍的孩子也被這聲嚎叫驚醒了,全部起身茫然地望著對方。
“怎麼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好像是阿吉他們……”
“阿吉呢?阿吉他們三個人呢?”
“都,都不在。不僅他們三個,連蘇輪那小子也不在。”有人小聲說道。
這下,眾人慌亂起來,忙焦急地四處尋找。卻聽一片嘈雜裏,有一個聲音異常冷靜地說道:“不要慌,外麵是獨眼強七人,他們三個不可能逃走的……我估計,他們應該是趁著蘇輪起夜,尾隨在後麵偷襲他了。”
淺也望著說這話的少年,心裏暗暗佩服。這穆夜果然厲害,一直躺在車上,都能對身邊的情況洞若觀火。若不是她親眼所見,恐怕都要懷疑吃飯的時候他就坐在自己身邊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小夜哥?”問這話的人儼然已經把穆夜當成了軍師。
“待著吧。剛剛動靜那麼大,勢必會引起獨眼強他們的注意,我們已經做不了什麼了。”穆夜淡淡說道,因為說話太多,扯到了傷口,他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眾人沒有辦法,隻能聽從他的建議。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有四個人被獨眼強丟上了馬車。眾人急忙看去,四人身上都有傷痕,不過蘇輪的顯然輕了一些,也少了一些,可見在這場三比一的打鬥中,阿吉他們並沒有占到上風。
穆夜叫淺也和辮子女照顧阿吉他們,淺也雖然心裏很不情願照顧這三個愣頭青,但苦於角色限製,隻能乖乖聽話。
通過這一天短暫的觀察,她已經看出了,這輛載著十幾個人的鐵皮馬車裏,其實被分為了三派。一派,是以穆夜為首,再加上阿吉三人,辮子女,還有自己所組成的六人小組。一派,就是蘇輪。剩下的,就是一群以阿羅為代表的逆來順受型。
雖然對自己莫名其妙被劃分到穆夜一派有小小的抵觸,但比起阿羅那樣的逆來順受,淺也還是覺得,有人罩自己,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小夜哥,想不到那小子還挺厲害,我們三個人,都沒占到他什麼便宜。”阿吉邊說邊抬起右手,讓辮子女替他包紮。
“不怪你們。”穆夜的聲音有點冷,“父親從文,爺爺從武,他本來就非泛泛之輩。”
“可惡!臭小子,總有一天我會弄死他。”阿吉朝車壁狠狠打了一拳,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立馬狼嚎鬼叫起來。
望著他橫衝直撞的樣子,淺也在心裏直搖頭,就這德行,別說一輩子了,兩輩子他也弄不死蘇輪。
對了,蘇輪也受傷了。她忽然轉頭看向蘇輪的方向,卻見黑衣少年無聲無息靠在那裏,任時光流逝,月耀滿華,他閉著眼睛,仿佛一隻獨自舔傷的獸。
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睜開眼睛,兩個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出現在對方的瞳孔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微微一怔,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餘光卻瞥見,蘇輪揚了揚嘴角,清俊的麵容閃過一絲不屑。
小屁孩,拽什麼拽。她在心裏暗罵,阿姨我可不吃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