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她現在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麼?”獨手翁故意道。
蘇輪看著淺也,“她是在生我的氣。”
淺也冷笑一下,撇過臉,懶得理他。
“嘖嘖嘖,丫頭好像並不是這樣想的。”老頭瞬間化身居委會主任,搬弄是非道,“沒遇到你之前,老夫觀丫頭和那男人相處,很有些生死相許的意思。遇到你之後,丫頭對你無比冷漠,老夫可瞧不出半分情義。公子,雖然這話有點難聽,但你仔細想一想,咱們是不是出局了呢?”
淺也險些被獨手翁嗆到,一臉微妙地瞪著他。喂喂喂,老頭,你怎麼這麼八卦?不是說要尋寶的麼,去啊,繼續你未完成的尋寶大業啊!
“前輩這麼覺得?”蘇輪不答反問。
“嘿嘿,老夫覺得,公子你不是個好相與的。”獨手翁大笑,倏然冷了臉色,“所以,因為嫉恨那瞎子,你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都幹掉了?!”
淺也看向蘇輪。
月色如鉤,清風陣陣,他的聲音仿佛來自天邊,“哦?”
“不然,為什麼我們在村子轉了這麼久,也沒看到瞎子他們的行蹤?不是你,還會有誰?”
蘇輪抬眼,對上獨手翁。
良久,他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獨手翁挑眉。
就見蘇輪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找他們。這樣,前輩可滿意?”
這男人……
獨手翁歎了一口氣:“公子當真是聰明的叫老夫不知說什麼好了。”
蘇輪走向門外。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獨手翁幽幽道,“丫頭,你真的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
見淺也不回答,老頭一笑,繼續道,“無所謂。你有也好,沒也罷,人家送上門了,老夫不用白不用。隻是到時候用得狠了,丫頭你可別心疼。”
我管他死活。
淺也抱膝,將臉埋入了臂間。
風嗚嗚叫著,輕輕拍打著窗欞。
“啪嗒”一聲,她的身後,祠堂裏供奉的一排排靈位,不知怎的,突然掉下了一塊。
她回頭,看到地板被砸起了一圈的灰塵。而對麵,獨手翁動也不動,依舊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話說,還不知道這村子究竟是什麼底細呢……
她站了起來。
穆夜和老頭都提過,地陵的入口就在村子裏。可他們之前轉悠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怪異之處。
難道——
誰知剛走一步,閉目養神的老頭就問,“幹嘛?”
“去看看牌位。”
老頭沒表示反對,她繼續走向內室。
越往裏走,越能聞到一股味道。不是香燭,也不是鬆木,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讓人一聞就忍不住皺眉的腐臭味。
神龕上供奉的牌位並不多,勉強有三十個,因為放置多年,全部積滿了灰,無法看清上麵的字跡。
她撿起那掉在地上的牌位,用袖子擦了擦,立馬,“先考嶽有財之靈位”八個大字印入眼簾。
哦。她想,這村子叫嶽魁村,所以裏麵的村民應該都姓“嶽”。抬頭,看到神龕上有個空位,本能就想把牌位放過去。
隻是手剛伸到一半,她就停住了。
等一等。
以她有限的古代知識來看,祠堂裏的這些牌位應該很重要吧?重要到,即便村民們搬走了,也該把它們隨身攜帶。
可現在,它們好端端地立在祠堂裏,因為無人打理,蒙受塵埃——村民們呢?他們發生了什麼?
鼻間的那股味道越來越濃了。
她嗅了嗅,微微側頭。
然後,她就看到了祠堂角落疊成一摞子的東西。
那東西髒兮兮、黏糊糊的,被人一塊一塊掃到了一起,堆疊成一個小山,而小山最上頭,卻是一個陰森森的骷髏頭。
此刻,骷髏頭兩個黑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頜在彎,嘴在笑,仿佛在那裏觀察了好久。
她心跳一停,沒來得及開口,下一刻,牌位後麵就伸出一隻黑手,死死抓住了她!
“啊——!!!”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她拚命後退。
與此同時,一陣腳風襲來,聞訊趕來的獨手翁狠狠踹向黑手。
“呃!”
黑手吃痛,一把鬆開她,她的腰一緊,被另一個人摟到了後麵。
回頭一看,是蘇輪。
“哼,讓老夫瞧瞧,裝神弄鬼的,是什麼玩意兒!”獨手翁衝到神龕背後,砰砰幾聲,踹出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圓球般滾到了地上,小小的身子,小小的頭,是個……淺也一愣,是個小孩?
不,不對。
緊接著,她就否認了這個想法。
因為,黑影緩緩抬頭,露出了一張成人的男性麵孔。
——是個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