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確定人是往這條路走的?”這是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我確定,爹。那兩人跑不遠的。”這是陸璿的聲音。
“那快追!”
……
……
腳步聲漸行漸遠。
淺也回頭,看向周令禕。周令禕示意她稍安勿躁,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那聲音真的走遠了,這才同時舒了一口氣。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陸昇的聲音?”淺也疑惑。
“是他。”
“可是、可是不是說他……”
“那恐怕也是騙我們的。”周令禕分析,“陸昇其實根本沒有走,而是藏到了暗處,窺視著我們,以便在最恰當的時機接應陸璿。”
江湖。這就是江湖。
淺也沉默了一會兒,不放心道,“你真的留下記號了?駱夜一定會找到我們吧?”
“隻留到了道觀附近。但我想,他隻要找到了那邊,再找來這裏,也不是什麼難事。”
“對了,道觀那邊,你是不是還留了個人?”淺也想起了之前那個提燈籠的男人。
“沒有啊。”誰知被周令禕一口否決了,“我一直就單槍匹馬,若真有幫手,何至於淪落到此?”
“……那個提燈籠的不是你的人?”
“道觀裏還有提燈籠的人?”周令禕也很震驚。
“不是你讓他引走陸璿的注意,然後來救我的麼?”
“不是啊。我壓根就不知道有這回事。”
“原來你們在這裏!”
洞窟外,突然插入了一道尖細的女聲。
兩人一驚,齊齊抬頭。但見背光陰影裏,一隻手狠狠扯開了遮擋洞窟的蒿草,稀稀疏疏,撥雲見月,也撥出了陸璿那雙發光的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她又回來了?
“周令禕,我說過,你會後悔的。”看到他們,陸璿仿佛看到獵物的母狼,表情是那麼興奮與激動,“竟然躲在了這裏!可惜啊,你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外麵那條是死路!我們追到盡頭見沒路了,隻能折返,反而發現了這洞穴——哈哈哈哈,連老天都要你死,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陸璿後麵,陸續湧進了一大波漢子。他們手拿大刀,堵住了石洞所有生路,殺氣騰騰地注視著淺也二人,隻待陸璿一聲令下,立馬讓他們魂歸西去。
生死關頭,淺也豁出去了,銀牙咬碎,要與這夥人拚個你死我活。
而另一邊,周令禕也勉力站了起來。
“殺了他們!”陸璿終於吐出了這四個字。
最前麵的大漢直接找上了周令禕。周令禕雖然受傷,到底是練家子,隻三招就製服了大漢,不僅製服了,還奪走了對方的兵刃。
淺也隻聽得一聲“接著!”,下一刻,那繳獲的兵刃就丟向了自己。她手忙腳亂地接住,刀鋒一轉,正好對準陸璿。
“找死!”陸璿被這舉動激怒,直接踢了一個手下攻向淺也。
淺也不再猶豫,舉刀,閉著眼睛亂砍一氣。
“碰!”“碰!”“碰!”
兵器相撞,發出令人戰栗的哀鳴。
跟淺也對砍的那名手下竟也被她的勇猛震退了兩步。
卻聽此時,洞窟外突然傳來一片嘈雜的打鬥聲。
陸璿聽到了,轉頭,剛想問“怎麼回事”,下一刻,離洞口最近的兩個漢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又一批人衝入洞窟,在陸璿一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寒光大閃,砍向他們的後背。
狹小的空間裏,霎時刀光劍影。數不清的血肉開始翻飛,越來越多的身子倒向地上。
“啊啊啊啊啊——”
淺也還不知道周圍已經發生了變故,隻能拚命大喊來發泄心中的懼意。終於,她砍完了麵前一個敵人,本能就想砍向下一個——
呼!
第二個“敵人”堪堪錯開了她的大刀,嘴裏好像還在說著什麼。
她又砍了上去。
“小夏,是我!”
對方一把擋住她的攻擊,大聲喚道。
……誰?
她的眼神一清。卻見對麵,說話的男人白衣白綾,一身血腥,不是穆夜又是誰?
“……”她怔怔鬆了兵器,站在那裏,好久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