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那翻卷的睫毛掛著淚水,像掛著晨露的小草,嘴裏兀自咒罵道:“兩三年沒見,嘴硬的功夫倒是厲害,幹嘛嘴硬,幹嘛要罵軒哥,做太監有什麼不好,這下死了吧!”
郜東亦口裏呼出的氣息炙熱,似帶火星。
水與郜東亦的身體碰撞,發出像是燃燒著的焦炭沒入水中的“嗤嗤”聲。
他躺在水裏,遊啊遊,畢竟上層的水有著一層冰覆蓋,能夠給身體降溫,不然真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燒成焦炭。
郜東亦的痛苦,並沒有因為冰水減輕太多,因為把身體稍稍冷卻一些,因為本來快要燒得麻木的身體一降溫,身體對疼痛的感應反而更強。
上善若水,冰水到底是會減少身體的損壞的,這是物理降溫。
水麵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淩.亂散落的碎冰片,身體周圍一團水汽朦朧,風吹不散。
冰片把郜東亦的身子劃出一道道血痕,他卻一點都沒感覺到,那血剛出來就凝固了。
他的身體太燙了,冰水都不能阻止傷口幹涸凝固的速度。
似乎不斷有什麼東四,不斷從骨骼肌肉中壓出,通過毛細孔排出,成了一層黏糊糊的粘.膜貼在皮膚表麵,燒成灰燼,再被冰水給衝刷幹淨。
身體各處如同煎炸,在無數毛細神經的牽引下,瘋狂湧.入中樞神經,徑直襲向最高處的大腦。
郜東亦憑借著腦中最後的清明,在水中遊啊遊,一刻也不停歇,不讓自己沉入水底。
平時有些膽小和懶惰的郜東亦,爆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意誌,自己剛剛適用了這裏的生活,就算自己成了太監,還是不能這麼輕易地死去。
這個世界太過光怪陸離,郜東亦對於自己重塑金身還是抱有希望。
這份疼痛,正在度日如年般進行著。
和別的疼痛相比,甚至剛才的閹割之痛,和現在的疼痛相比都隻是小巫見大巫的存在。
當下,郜東亦在恐懼、癲癇、瘋狂著,全身顫栗不止,卻仍然有著自己不知從哪兒來的負隅頑抗!
身體由裏到外都在焚燒,這足以撼動一切的劇烈疼痛,快要摧毀了他意誌力構築的最後那根防線。
“我.操.你......大.爺的,我.操......你......大.爺......的......”他的聲音和氣息越來越淩.亂,好似被風吹得搖搖欲滅的蠟燭。
苑軒麵朝天空四十五度角,閉眼,豎耳傾聽,微笑著,郜東亦的慘叫聲讓他極為享受。
“誒,小姐,這上麵有人耶。”隻見一位身材豐.滿圓.潤,長著包子秀臉的少女,一蹦一跳地上了撫仙湖。
包子丫鬟的發式是把發辮梳成圓環狀,左右各一,像樹丫型,顯得很是可愛。
“呀,小姐,那人好可憐啊!”包子丫鬟一驚一乍的。
被包子稱作小姐的女子,如同腳踩祥雲般,飄了上來。
女子如凝霜似的柔夷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露出了那張精美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龐。
女子美則美矣,但太過冷傲。
八字概括就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這個冷豔的女子有著雪光縈繞的肌膚,眼神如同絕冰長城周圍的永久凍土,雪蓮的俏.麗搭配寒梅的風姿,清麗中透出凜然,蘊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驕傲。
“咦,苑軒,趙慧敏。”冷豔女子見到熟人,冷若冰霜的俏.臉終於化開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