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你們,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大塊頭叫什麼來著?”邪哥忽然之間換了一個話題,“好像是江一的,收那丁點保護費還敢反抗!今天的事,你們每人留下一千塊!”我們真的沒有心思聽他說話,榮哥忽然轉過身子就往外跑,他還大聲喊我道:“康少,幹嘛不跑?還真想給他錢嗎?”我刹那間回過神來,可我感覺到手裏缺少了什麼,對了,殘廢煥的幸運星!剛才惦記照看榮哥,完全忽略那東西!榮哥似乎發現我心中所記掛的事,連忙揚起了手中的發亮的幸運星對我說:“康少,別找啦,在我這裏,快跑啊!”
“嘭”的一聲,我沒來得及邁開腳步,耳邊就傳來一陣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響,然後一顆顆閃閃發亮的幸運星順著榮哥的頭頂,自上而下地散落在地麵上。我眼睛定神一看,不禁深深地抽了一口涼氣:一根水喉鐵突然出現在剛才玻璃罐的位置!榮哥瞬間不為意的動作也恰恰嚇唬這名小弟,榮哥首先回過神來握住對方的水喉鐵,然後用自己的水喉鐵揮打著對方的手腕,順勢奪了過來並扔給我,因為眼前一根根銀光閃閃的水喉鐵正向我倆揮動過來。我回過頭來看著殘廢煥那邊,情況和我們也大致差不多,不硬著頭皮和他們幹上看來不行。
旁邊的邪哥可舒服了,不慌不忙地抽著煙,滿心期待眼前將要上演的一場大片,一名小弟飛快地跑到他的身邊,靠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邪哥的臉色馬上變得黑乎乎,他丟下一根剛點燃的香煙,並用鞋子往上麵使勁地摩擦,嘴裏冒了一句:“好啊,他居然敢在我背後算計我?”
“邪哥?你快點帶著小弟們走啊!警察來了!”那賣豆腐花的老板這時突然出現在邪哥麵前,邪哥一言不發,對著老板的肚子就是一腳踹過去,“啊”的一聲,老板結結實實地全部接收了。“哎呀呀,八叔,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跑去報警?”邪哥扯著八叔的衣領,那個被他喊叫八叔的老板正痛得跪倒在地上,嘴裏支支吾吾的一時接不上話!八叔隻好用手不停地想掰開邪哥的手,疼痛的原因使他用不上勁,他隻好用手穩住了邪哥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邪哥,你,你,們,還,還是快走吧,真的警察要來了!”說到“警察”兩字八叔還喊得特別大聲,似乎更多是要告訴其他的小弟們。
“你可別在我麵前裝蒜!他奶奶的,管什麼警察過來,我都不怕!”邪哥說到這裏,眼睛笑眯眯地盯著殘廢煥,朝著那邊的小弟們喊道:“給我好好招呼他,直到他趴下!我們就是晚上的便衣!”邪哥的這些話,可真的能要殘廢煥的性命!不過此時在殘廢煥的身後竟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那幫小弟都遲疑著停下手,回過頭來看著邪哥。
“你們全部人都給我停手!”正當氣氛凝重的時候,這個帶有喜劇性的句子在我們耳邊響了起來。一個嬌俏的身形往八叔的位置跑了過去,我認得出那人穿得是江一的校服,峰回路轉地邪哥對著這個忽然出現的江一同學還挺客氣,下一秒他還真的帶著自家小弟散夥了!
不過,我們三人都收到他警告的話語:“別讓我在街上碰著你們,見一麵扁一頓!除非……”說到這裏,他揚起手對著我們三人握著拳頭,並做出食指摩擦著大拇指的動作,意思是要我們三人準備好錢!
我們三人總算撐到邪哥自願離開,想找一張椅子坐下,喘口氣卻發現現場都是碎片滿地,接著趕來的警察依次向我們查問剛才的經曆,榮哥和我都想到警局做筆錄,可是我忽然間感覺到屁股給誰深深地捏了一把,旁邊的榮哥也做出了和我一樣打顫的動作,我倆就馬上打消這個念頭,回過頭來看見不懷好意的殘廢煥正站在身後,他笑嘻嘻地說:“不準還手,上回的事扯平!”
我猛然地想起了殘廢煥交給我的玻璃罐,正要開口,榮哥卻搶先一步說起話:“喂,那樽幸運星給毀了,你看?”“啪”的一聲,殘廢煥什麼都不說,直接給榮哥的胸口厚實的一拳,兩個人對視笑了一下。
“喬康,你們要處理一下傷口嗎?”剛才那把聲音又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原來是她,羅依樺。榮哥看見我霎時間沒有說話,用手指一指我,又指了幾下羅依樺,才說:“喲,這位同學,你看,我們的喬康同學,傷得連話都不會說,看來簡單處理傷口可不行!”
這時候,殘廢煥也不失機會來損上我幾句:“哇,康少,什麼時候交上這麼漂亮的女同學?做一回活雷鋒吧你,就讓我先包紮吧!我的手好像斷骨。”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連忙握住殘廢煥的手說:“殘廢煥,放心吧,我以後管你叫煥哥好了!要不是你……”
“快,快,放手,康少!”殘廢煥表情十分痛苦地喊著話。
“康少啊,我看你再不放手,他真的要廢了!”旁邊的榮哥看不過眼,立馬鬆開了我的手,就想拉著殘廢煥到附近的醫院看醫生,八叔聽到殘廢煥這麼說,馬上走到旁邊來拿出一張桌麵板,叫殘廢煥坐在上麵,然後自己小心地扶著殘廢煥的手掌,飛快地輕捏了殘廢煥受傷的手臂,看著眼前八叔熟練的動作,榮哥和我都互相單了幾下眼,覺得這個八叔特不是一般人,這樣的情節不就是武俠小說裏麵一些隱世高手嗎?而且,我還覺得八叔特別能演戲,剛才還完整地“吃下”了邪哥的飛腳,一臉痛苦求饒的樣子,現在卻是一副生龍活虎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