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凡人而言,受傷莫受內傷;於仙家來說,則不要傷及真身。成王之路,最初的他受傷並不少,也有過好幾次傷到真身個中的痛苦隻有承受傷痛的人才會體會到,他從來不認為痛苦可以被分擔。亦如,當年看著星華因為天道不許他和飄蘿在一起而痛苦到錐心刺骨,他唯有旁觀。細數身上的傷,人人都隻能自己撫慰。可今日,麵對懷中痛得昏死過去的幻姬,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猶記得,為她上藥時,她死死咬著牙關不叫出來,卻在自己對她說‘有我,還怕?’時哭著控訴他,她在路上與猛獸廝殺時,他不在她身邊。
那時,聽她哭著埋怨,他其實隻當她是小女子的委屈宣泄,沒有過多的想法,也容不得他有什麼其他想法,他確實沒有在當時出現救她,當然隻能她自己麵對。何況,在他看來,她一個女媧後人,來千辰宮找她學佛理,又非他求著她來的,自己孤身闖過來理所當然,讓他去迎她?還是不要做美夢的比較好。
但如今,他有那麼一絲絲的覺得,如果他當時在她的身邊,今天她和他,是不是都好過一點。隻不過‘如果’是從來都不存於他的世界,沒有如果的世界沒有後悔,有的隻是每一次麵對事情的謹慎和細致認真。誰的人生,都承受不起痛心疾首的後悔。
千離低頭看著幻姬後腰上在藥粉下慢慢恢複正常顏色的傷痕,經此一事之後,她可不可以長點兒心,四海六道八荒不是天外天的媧皇宮,不是人人都對她存著善心和恭敬,還有更多的人期望能吃掉她,以期讓她尊貴的血統和與生俱來的天法仙靈幫助他們獲得更強大的法力。
傷害,無孔不入。
痛的沒有知覺的幻姬靠在千離的懷中一動不動,蛇尾纏著他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花探真君在千離寢宮的外麵聽著幻姬的叫聲,心口擰得像一團麻花點心,幻姬殿下在裏頭被他們的帝尊大人怎麼對待的喲,叫成這樣。聽著她的聲音,不用看都覺得他們的帝尊很殘忍,如何舍得讓一個嬌麗的女子痛苦成這樣。要不是十分篤定他們的帝尊對女子沒有那啥的想法,他都要懷疑帝尊是不是在做什麼禽shou不如的事情。
一名麵有擔憂的神侍走到花探真君的身邊,小聲的問,“花探真君,你說,幻姬殿下不會出什麼事情吧?”進去的時候看著還好好的人,現在叫成這樣,帝尊對她幹嘛了?
“能出什麼事?”花探拉著臉問。
神侍小心翼翼的猜測,“會不會是被帝尊……揍?”
“你覺得帝尊想揍誰還用帶回房間裏?”
神侍閉上了嘴巴,如果不是帝尊揍人,那帝尊也不可能對幻姬殿下做別的什麼事情啊,帝尊可是從來都不會動紅塵之心的。
花探想到幻姬殿下是需要按時吃東西的人,說不定等會兒帝尊就會出來讓他熬粥送進去。不行,他得現在就準備,帝尊需要他立馬就能端給他。等等,還是不行。他熬粥的技術進步的不明顯,萬一帝尊再讓他自己喝三口,豈不是要命,他還是準備水果比較妥當。嗯,水果好!
“你們在這裏候著,帝尊有什麼吩咐,立即去辦。”
“是。花探真君。”
花探再叮囑,“要辦的漂亮。”
“是。”
花探真君預計錯誤的是,帝尊並沒有在他準備好各種水果之後出來,而他因為聽到幻姬殿下叫得那麼讓人不忍,不敢出宮忙事情,一下午就在千辰宮裏轉悠,等待帝尊有事找他。他相信,帝尊一旦走出寢宮,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