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淵對麵天鑲公主的聲音時不時傳來,聽得出她內心的恐懼比之前大了很多,帶著絕望的呼喊顯得那麼揪心,一聲聲的,似是泣血而喚。
幻姬邊剝葡萄邊看了千離好幾眼,想為天鑲公主求情,卻又曉得自己人微言輕,即便說破嘴皮子也不見得能為天鑲公主討來一絲好,平素別人沒招惹他,他都不見得會出手相救,這次天鑲公主對他如此無禮,又豈會得到他一絲憐憫。但是,她是女媧後人,悲憫一切蒼靈,天鑲公主犯下的錯在她看來並無不可恕,若是因為她不敢出聲而讓天鑲公主孤單的麵對驚懼,她亦會自責。所以……她決定先喂葡萄給帝尊吃,再跟他討一個人情,雖然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必須這樣做。
蹦上千離身子的幻姬將自己的脖子盡量抻長一點,看到千離俯首下來,又再抻一點點。之後,她有種帝尊俯得太低了的感覺,為什麼有種他的臉要貼上她的臉的感覺?再之後,嘴裏的葡萄不僅被帝尊吃掉,唇上還傳來疼意。
“啊!”
幻姬低低的叫了一聲,抬起手摸著自己被帝尊咬疼的唇瓣。等等!為什麼是她的手?驚恐的,幻姬發現自己不曉得在什麼時候變成了人形,眼下的自己坐在帝尊的身上用自己的嘴去喂他葡萄。
“叫你扔了本尊的葡萄。”
幻姬看著千離,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熱,這麼小氣,就是踩扁他一粒葡萄而已,竟然咬她。她變成人形肯定是他做的手腳,就跟之前他拽到半天雲裏一樣的說過‘以本尊的身份來說,總不能讓人發現我跟一隻畜生在床上睡了一晚吧。’帝尊現在肯定也是覺得:以他的身份來說,總不能讓人曉得他咬了一隻畜生一口吧。
對視著帝尊的目光,幻姬臉上的紅暈到了脖子根,撐不下去的時候找了個借口從他身上離開,“太晚了,我睡覺了。帝尊要吃的葡萄明天我再剝吧,晚上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虧得香榻足夠大,大得有些離譜,幻姬走到榻邊看了看,和帝尊之間的距離足足隔了四個人之遠,躺下後翻身背著他,連要為天鑲公主求情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寒風吹刮的冰天雪地裏晚上睡一覺都會將人凍成冰團子,更何況是在玄冰天地裏,盡管有垂幔擋了軟榻外的一些冷風,可畢竟不嚴實,總有些風吹了進來,香榻內外的溫度又無差異,沒多久,幻姬凍得縮成了一團,身子不停的輕輕抖著。
抖著抖著,幻姬竟然也睡著了。
天鑲公主看著寬得望不到邊際的冰淵另一邊,渾身冷的直抖。她害怕,她想跟帝尊在一起,她沒想到玄冰天地裏如此的寒冷可怖,她設想裏覺得這裏會是個冰天雪地的美麗世界,最多不過玄冰很冷,但絕對不會是冷成這樣。她得知大殿機關秘密是偷偷知道的,父皇告訴太子哥哥,恰巧她在門口聽到了,從未進來過,不知這裏原來像是要吃人的冰凍世界。
“帝尊……”
“帝尊你在哪兒?你不要丟下我不管,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啟動開關,帝尊你別丟下我。我害怕……”
漫漫無邊的冰地讓天鑲公主不曉得該往哪兒去,哪兒都是冰,哪兒都很冷,連頭上的那個月亮都好像變冷了,孤孤單單的將冷光全部都照射到她的身上一般。